“我出去趟”林晓甩下那杯啤酒头也没回往大门去了,留下喝奶茶的姚静傻坐着。林晓去批了参加省培训的假,酒壮人胆跟领导理论了一番李春的问题,领导拍着胸脯表示李春的事交给组织,本来嘛,很简单的事儿,心有不忍的林晓又见了严管队里蹲小号的李春,明显苍老了许多的李春勉强坐起身来对林晓笑了笑,表示自己没设么大事。
“林干部,你真是不错的人”李春笑的很平和,任谁也不相信他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
“你为什么要承认袭击我”林晓有些忿然:“连我都知道你要揍那老头的”,林晓想到那个快准狠的拳头还是后怕
“因为我想进来,想见见老朋友了”李春无厘头的回上一句,脸上带着份自嘲的微笑
“哪个老朋友”
“呶”李春指指旁边的号子又幽幽的说:“他叫蒙峰林,强奸罪,几年前是章丙的头号打手,进来后也不老实,是禁闭室的常客”李春抬头环顾着狭小的天花板。
半响放风时间到,李春没有留客。他走到门口时没有回头的说出一句话:“左小贵要逃”
洪武大道是林晓回家的必经之路,平常骑着车并不关心风景。今天倒有了兴致,林晓认为章丙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以自己的方式存在,虽然都是赚钱,却赚的慢条斯理。水果摊的老头腰上吊个包,静静的看着一本发了黄的卦书。西瓜贩子坐在破旧的拖斗车头打着盹。美容店的老鸨见到路人就简单的点个头。街道上的人们也很沉寂,除了马达声喇叭声没有多余的声响,人流就同鬼魅一般从这个街道窜到另一个街道,也有另一个街道的人出现在这个街道。从早晨到午夜街面上的人数出奇的平衡。“读书的时候多好啊!很闲却从不寂寞。现在朋友多”他顿了顿,“还是寂寞”。离遇袭事件已然过去了一个星期,一切显得如此百无聊赖。林晓想着此去省城参加无聊的培训,想着此生怕是要在监狱里无聊度过,本来无比满足的心不禁生出倦怠来。谁没有对未来的渴望呢,谁不想峥嵘岁月,挥斥方遒呢?
野心是终究是受平台影响的,没有实力,都是空谈。于是林晓换完衣服上班去了。他忙着查李春口里说的谋划脱逃的左小贵,发现此人刑期并不长,而且平时劳动积极,他想自己一个没转正的干部,别弄出乱子才来。
平静的诡异
监狱的文件多,会议自然也不少,年下面有月,月下面有周,名目众多的会议都没拉下。今天的会议要求百分之五十的警力参加,所以以雷队为首的小型队伍一步三摇的向着北边开拔。看守少去一半,场面倒热闹起来。没有上层监督的年轻干警们都忙自己的事,没转正的林晓不敢,他还得忙着叮嘱左小贵。左小贵这几天如坐针毡,不晓得为什么这个年轻干部为什么总爱坐在自己前面7排,不时的往他机位瞄上一瞄。“难道事情漏啦?”左小贵不由冒了虚汗,但是他想着便释然了:“如果真败露了,自己早完了,还能这么悠闲打着毛衣?”其实他不知道,这个巡防出身的年轻干部只是个把握不住度,有揽功想法。想拿证据的角。哪里如那些老资历一样动则言行拷问,翻箱倒柜,简单直接。
没想明白,干脆不想,反正主心骨回来了。他很镇定的缝制着毛线。斜眼瞥见林干部很惬意的享受着四方投来的尊敬目光,时不时还咨询几声,大佬派很是做足。
林晓望向第3排7座像一直都空着的机位。这次识趣的劳改头子并未同往常一样为他拂尘
“机位的人回来了”劳改头子解释了一声
“哦”林晓很感兴趣的挑了挑眉,这才望到右手边已经站了一位与他齐高却异常壮实的中年汉子。那个汉子憨憨的笑了一声,像是在请求林晓挪个位置。
偏生林晓不让,劳改头子头上的汗就像瀑布也一样滚落下来,那个汉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一股煞气突降过来。这时全场的目光投射过来,讥诮的望着这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
“你想干什么啊”林晓觉得要硬气一些
“干什么,蒙峰林”劳改头子也喊了一句
似乎这句没有喝醒蒙峰林,反倒把林晓震在原地。“他就是李春的朋友蒙峰林”林晓暗想,出口问道:“你就是李春的朋友蒙峰林”
这回蒙峰林震住了,他周身的煞气瞬间消失了,眼神变得不可捉摸。他瞳孔里满是林晓的影响,给旁人的感觉像机器人在分析对手的能力值。
“是,林干部”蒙峰林望了望林晓的胸牌,回答的简单至极。
这会轮到林晓欣喜了,如果是李春的朋友,自然对他就客气有加,如果让他负责这个危险犯得转化工作,想必颇得领导赏识才对。所料之中意料之外,蒙峰林竟然给林晓鞠了一躬。这把劳改头子唬的一跳。
心得意满的林晓出来时劳改头子竖起大拇指大夸林晓好手法,连雷队都头疼的人物竟然给这位年轻人奉上如此诚意。“看来自己的担子也要轻上不少”劳改头子擦了把汗。竟然是李春的朋友,飘飘然的林晓当然会再次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