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老天赐予他美女,一个叫陈延的打工妹令他眼前一亮。陈妹妹长的温润可人,穿着黑色风衣贵气十足,完全不似打工妹骨瘦如柴,蓬头垢面形象。望着照片里那褐色长发,高高的个头,稚气未脱的清纯面容,林晓的爱美之心就像春天的野草般蔓延。林晓每天除去值班游戏,便是陪这位远在广东的打工妹妹聊天。一如所有朋友般,他嘘寒问暖确立好感,寄信电话加强沟通,赠钱赠物表示决心。一切进行的颇为顺利,大有打工妹妹过年到家即过门,春天播种秋天结果之势。到时候谁还管那把钥匙,什么陈竹林郎念平又关他何事。正所谓日久生情,相思成疾。终日抱着打工妹妹照片也能搓出感情来。这难道就是网恋?他才不管那么多呢,过节东西该送的还得送,每天短信该发的还得发。有没有响应是另一码事。此刻的林晓,完全忘记省城行动的铁血瞬间,沉寂于游戏的世界不能自拔。对啊,其实网恋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网络游戏。。。
郎念平果然来了章丙,他转业成为一名派出所副所长,因为是非正常转业,他的级别基本掉的干净。他每日还负责章丙城东的巡逻工作,章丙城东是整个章丙城的货物集散地,也是火车站所在。人流量只有章丙最繁华的闹市能比。
这里有成片的批发市场和数之不尽的大货车小三轮。这里的从业者五花八门,治安也是极乱。正逢章丙市搞严打。这也使得号称警力最为完备的章丙城东派出所都必须全员出动街头巡逻。为郎念平配备的帕拉丁越野车,是市委特批的。郎念平的房屋,是市委与省武警总队许的。郎夫人的就业问题,市里还在考虑。郎小子的已经进入章丙城最贵族的学校。然而纵使此等人物,还是得出门巡逻,原因很简单,他自愿的。按他的话说是:已经够麻烦政府了,自己总要出一份力。废话,我这待遇,别说巡逻,做鸭都干。你也不看章丙新晋公务员,房是租的、车是骑的、饭是食堂的。这就是差距。
忠旺却没了人影,谁也不知道这个与劳军匹敌的存在去了哪里。按陈竹林的预测,郎念平此举纯为保存实力,因为忠旺没有依仗,如果在章丙招摇过市,任郎念平也保不住。他极有可能像他弟弟一般,悄无声息的消息在天地之间。没有新闻报道,也没有办丧追悼。他们这群人,任谁离去,都不带走一丝云彩。可是郎念平不行,他是双面人,一面是冷厉决断。一面却是多情顾忌。如若不是秦峮和林晓的出现,他不会与王龙西洗牌,不会绝决的离开省城,更不会在小派出所充当巡逻角色,要知道他可不是林晓。
连姚静都放弃了抱老婆的念头,惟独林晓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还有,他望了自己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他手心捂着一把铜质钥匙,那把陈竹林性命的依仗。他却浑然不知置身事外。他会在某个时段忽然惊醒,梦见陈延拿出砍刀在自己睡梦中向自己挥舞过来,这种梦中梦来的太突兀,令他无法睁开双眼,可是就算睁开,仍然不是在房间里,而是出现在一片空旷中。他害怕,惶恐。许久才挣开眼。下意识的打开电脑。再次进入游戏中,还不时给陈延发信陈述自己的梦境。陈延也是个奇怪的人,她冷热不定。当林晓说道那个梦境,她忽然变得热烈起来,称自己也梦见过那个场景。那高高的苍穹下,一片广袤的大地。红茫茫的惹人眼,在红芒的尽头有一条长沟似的湖泊,那道湖泊的形状像由窄而宽又窄,似把长刀略过的痕迹。那个湖面的石堤上,到处散落着不明的躯体。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身上附着一层稀薄的白光,那名年长男子浑身是伤倒在女子怀中,年弱男子也挂了彩,一副焦急模样。
难道这也是缘分?林晓觉得是他与陈延之间沟通的一道桥梁,他一如往常抢过姚静的电话与陈延攀谈,只是今天的气氛特别好,陈延很多话,林晓接的也顺畅些。他们谈的许多,谈恋爱交往,甚至还涉及婚姻家庭。
噩梦后的幸福,是林晓的真幸福,也是陈延的真幸福。但仅是两人觅到各自的重要而已,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放着这么漂亮的叶红枫和罗美女不要,偏到网上找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犯贱”。姚静难得在家,望着聊的得意的林晓有些不解。林晓拿下话筒,对姚静说:“你不知道有一种玄妙的感觉,这或许就是爱情”。
“滚,电话还我”姚静作势要抢。
“等等,我还得骚扰陈橙呢”林晓无耻的说道。这活他倒没忘记。姚静懒得理他,说道:“难道你真的相信网恋?”“有什么不信的呢,网络就等于红娘,行不行还不得看自己”。林晓想着方才结束的行云流水般的攻势信心十足。只是姚静吃吃的望着他,对他说“人说网恋都是见光死”。林晓心一紧,打字的手更加麻利了些。他想到那个素色小女孩,那个几个月没有回信的陈橙。有个词叫骑驴找马,现在马还在广东,为了早做打算,总的骑个驴。他躺在沙发上握紧手机,看着电视剥着桔子闲聊着姚静,已经许久未曾谈及与罗美女的风流轶事。人总得走动才亲,这是真理,譬如陈橙,如何亲的起来呢?
。因为寂寞,陈老头不再找他,上班亦无事,难得同事娱乐也是无聊透顶。好在游戏里有听他诉苦的老公姚宁,还有那个大龄单身青年骷髅头。他偶尔也去郎念平所长那讨口水喝,郎念平似乎也看淡红尘,只是告诉他钥匙不能示众外便只剩闲聊。林晓只能默默离开,走到一个档口,他抬头望着前面的大楼,那是陈橙上班的所在。他想上楼去又缺乏勇气,苦恼后无例外的选择离开。
一切变得烦躁,平淡,没有追求。身体一向结实的林晓依然患有烦人的耳鸣,这再次打击他追求卓越的那点信心。
陈橙正难得的无聊着盯着电视,她看到了他的短信:“明天带几个朋友爬梅渡”她一笑,继续看着电视。她想林晓倒也算耐心,而且也有正式工作,父亲卖鱼陈虽然与林父有些过节,却也赞同这场结合。她也认为与林晓结婚会省去许多麻烦,可是没感觉、没办法。还是那句话:因为寂寞。尽管以陈橙的善交际,心灵深处依然孤独。她终于打算回了:“好”。,
蹲点男姚静丢下电话向目标前进,留下玩手机游戏的孤独男子,手机的震动有些突兀,林晓还以为是垃圾短信,继续打着游戏,可是弹出的对话框显示出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那个几乎每天都记上几遍的号码,是陈橙,真的是陈橙。他从姚静的床上爬起,很正式的坐在床沿,关了电灯的屋子很黑暗。他望着那个孤独的好字。百感交集,委屈、激动,他说不好,又发上一条:“不许放鸽子”。很快又是一条回信“好的,不放鸽子”。床沿的男子一蹦而起,翻箱倒柜寻到姚静的照相机一溜小跑出了门。
他来到一个酒吧的一个吧台,这时一个男子朝他靠过来,林晓不知其真名,他也只是告诉自己一个化名,叫传奇。他只是个吧台的服务生,上班的工作只是倒酒的活,但是林晓知道他的另一重身分:拉皮条。他最大的本事是整合男女有共同兴趣的资源。能够做着这一点,嘴上功夫必然了得。那次与陈橙见面,面前这个男子与他做了剖析,一语中地,那就是没有营造气氛。陈橙竟然喜欢公众活动,那便给他制造。有朋友在一边说好话有不成功之理?这句随口话传奇早忘的干净,可是却不想还有人记得。
传奇有些疑惑的看着同样望着他的男子,似乎有些眼熟,他将表情掩饰的极好,脑子不停的翻过数页。确认了此男子的身份后他热情的递上一杯啤酒,问道:“你老乡还不愿意与你出来?”林晓一听有些感动,随口说道:“约他爬山,下午”。传奇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传奇在吧台混迹多年,早成人精,一见林晓说出此事便知他要求助的,他不好迫不及待的去帮助对方,毕竟自己是帮忙的。果然林晓说道:“下午2点,如果有时间就来一趟。”传奇皱皱眉:“嗯,我请示下老板”。林晓出的门来,望着门口的招牌,上次进来还不清楚店名,这次他看的真切:轩桂坊。:“有个酒店叫轩桂国际”他喃喃的说道。
梅渡依然美丽,山上的高塔在这座城看来是座凶塔,官员耗资无数却换来替换或冷落的命运,奔流的河水依然施虐夺取众多生命。在林晓看来,这也并非祥瑞,虽然他经常来到这里,或听茂林虫鸟的嘶鸣,或匍匐在草地之上,或登塔感受大自然澎湃的心跳。可是这样好的景致,给他带来的唯有孤独的守望和寂寞畅想。陈橙难得答应了出来散散心,林晓害怕陈橙担心,对她说:“多叫几个朋友吧”陈橙却没有带朋友,望着林晓脸色有些惘然。传奇那天穿着件黑色夹克,骑着炫目的雅马哈像风一样倾泻过来,他停下来甩了个尾漂,顿时夹克焮起的气浪拂过他们的脸颊。林晓正了正略微倾斜的电动车,挺了挺那件网购来的CKT恤衫,听着传奇一个劲讲着趣闻,全无履行电灯泡职责的觉悟。就在塔顶的东北角,林晓有如局外人一般,看在传奇那张一张一合的嘴,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只是绅士风度缚住了手。那天夜里,兴冲冲的林晓看着U盘里的照片。满脑子的陈橙,他死命的用马赛克模糊去传奇的影像,修改后又不敢点保存。迟疑之间。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出一个橙字,陈橙说他今天玩的很开心,并说要今天的照片,林晓受宠若惊,表示处理之后马上传过来,陈橙客气的回着话,没聊几分钟,陈橙终于开始问传奇的号码.林晓心理咯噔一下,敷衍了过去。他此刻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第二日又寻传奇,轩桂坊里没有他的身影,他拨通了传奇的电话只问了三句:“你不会想泡我的妞吧”“你保证?”“你要敢动她我跟你没完”。得到传奇正面的回答后他喝了大杯啤酒,微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然而林晓并不知道陈橙所想,昨日传奇放肆的袭来,气息包围了整座山丘,也紧紧裹住了她的身体。他天南地北的讲着趣闻,他的见识让崎岖蜿蜒的阶梯变成坦途。这一天她真的很开心。林晓告诉传说,说她姓陈。但出于礼貌,陈橙告知了名字。出于谨慎,她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她夜里甚至有些遗憾,她有些担心再见无缘。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陈橙翌日接到了电话,电话里充满磁场的声音令她耳热到脖子根,那几分钟她轻飘飘的,像成了仙。陈橙去了,那是一家高级西餐厅,传奇右手持瓶左手放在身后,很绅士的给她倒上拉菲,他又转到她的身后,给她系上餐巾。他告诉她,这一次,他是他的仆人。陈橙礼貌的笑笑,好奇而又不经意的搅着奶酪,听着传奇谈过去的历程、愿望的实现还有憧憬的未来。她不相信这里有多少是真的,也无暇顾忌这些,她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息。餐过中旬,他一接了一个电话,听的传奇说了三句:“是兄弟别说这样的话”“我保证,放心”“虽然这个我帮不了你,但是一定不会给你当拖油瓶”。陈橙没有听得仔细。陈橙问传奇是不是很忙。传奇说:“有个朋友办出国,我给他办的手续,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我也不方便做”他打着俏皮话,说跟她在一起其他事都是小事。她说忙的话别耽搁了。他笑笑,将那部苹果装进裤袋,匆匆的走到门口,转身看到餐桌前呆立的陈橙又道:“发什么愣啊,我送你”。陈橙蹭蹭的小跑过去。.他定睛的看了看陈橙,又说:“不是说了吗,这会,我是你的仆人:”
不知道因为真的着急,还是害怕她跌倒,在下台阶那阵,他牵着陈橙的手。陈橙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抽出手来。陈橙从单位换了身外套准备回家,路上又看到远处的林晓往城东方向走着,她闪到一边极想躲着,可是女孩子天生的好奇又促使她仍然远远的缀着。城东是城区偏僻所在,林晓无事往批发市场跑想来也是奇怪的事。
很明显林晓只是来看郎念平的。陈橙看着林晓走进派出所的大门,她心想林晓认识几个警察朋友并不稀奇,想来只是郁闷找人诉诉苦。走了半个钟头的陈橙正想着找个奶茶店歇歇脚,便听得里面一句集合便跑出数个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林晓。在她的认知里五十左右的男子都是缅着肚子一步三摇走一步晃二晃的猥琐形象,可是跑在最前头的民警动作却极快,看似魁梧的身材跑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却显得极轻。紧随其后着便服的林晓完全与民警处在同一个频率,只是一直刻意落后半个身位。他们连超前面几辆汽车,与汗流浃背的大部队们距离越来越远。陈橙不惊讶林晓的速度,因为她听说林晓爱健身。看他这架势,明显是与前头的民警相熟,在陈橙的印象中林晓在章丙并没有熟人,何时冒出一个领头的、还是50左右的老民警呢?
她不解,跟着。林晓也不解,你们去办案,干嘛拉上我?
郎念平心想:有人憋不住,让你见见世面。省的就知道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