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你凭什么认为船是在向正东行驶,而不是你嘴里说的那该死的应该再稍偏一些的方向!”马洛斯骂道,这让扎哈有些怀疑,该死的马洛斯船长很可能错了,如果马洛斯自认为没错的话,他会揍人,不会因为你来自东方或者西方,船长才是老大。
可现在,马洛斯只是在那里瞪着眼。
“我只是觉得星星的位置不对!”岳寒说,“我没有gps导航,但我知道北极星不该在那个位置!”
“哈哈哈哈!”马洛斯突然一阵狂笑,他准备揍人了,这个该死的东方人,以为他仅凭看星星就能够知道位置,他以为他是谁啊,东方的哥伦布还是麦哲伦。
当然他不知道在东方人眼里,所谓的麦哲伦或者哥伦本只能称之为西方的郑三保。
马洛斯没来得及揍人,因为他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马达那里发出来的,这让马洛斯有种不祥的预感,上个月他的船……
船长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急忙下令让水手们切断了煤气,然后抄起一个扳手下到了舱底,从专业方面来说,他更符合一个修理工的角『色』,三年前他就是在利比亚当发动机维修工的,如果不是该死的卡上校顶不住美国人的打击,他那份职业应该很有前途,而不必在这该死的地中海讨生活。
船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很快,水手们传达了船长的命令,大家请安静,船出了点小故障,很快就能够修好了。客人们愿意相信船长,在这该死的大海之中,除了信任船长,他们实在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
“我哥哥杰利尔在欧塞尔一家啤酒厂工作,您不知道他的工作有多出『色』!”一个头顶着欧塞尔足球队队徽帽子的青年说,他的法语不地道,时不时会冒出英语单词来,显然他学法语时间并不长久,甚至岳寒怀疑他可能才是刚刚成为欧塞尔足球队的球『迷』,“他是五年前到法国的,现在已经取得了法国国籍,他答应过我,去法的时候我可以住在他哪里,甚至要以帮我申请法国国籍!”
船停的时候,能够听到大家低声的聊天,这是借以撵走对未知的不安,并找到希望之光。
新球『迷』的话显然让大多数人很羡慕,因为大多数人在抵达天堂之前,都不知道他们在天堂里该干点什么,只是因为一腔热情。
“我以前是在沙漠里当导游的!”另一位也发声了,他有很多重要顾客的通讯录,准备到罗马去投奔他们,继续他的导游生涯,因为他的党兄就在罗马城。
但另一位姑娘就有些不太乐观,她没有更多的谋生手段,在上这条自由梦想号的时候,他是在突尼斯一家法属的公司呼叫中心工作,可惜每天要工作16个小时,每个月却只有200第纳尔的工资,听说在法国,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不会超过8小时的,工资却是突尼斯的好几倍。
岳寒坐在船上静静倾听,偷渡者们似乎对于自己的前程很有信心,不管是真的还是硬生重装出来的,他们唯一的牵挂是还在突尼斯的亲人,所以他们纷纷表示,如果在天堂混的不错,就将所有的家人都接过来。
天堂,岳寒抬起头来,小时候,他的一个小伙伴得了严重的肺痨,有一天不见了,他问妈妈,妈妈告诉他,小伙伴上天堂了。
马洛斯船长满头大汗的爬出了船舱,还好,只是坏了一个马达。虽然这会影响船的速度,不过总比漂流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要强。
不久后,客人们并没有留意到船似乎有些偏离了原来的航向,马洛斯船长大概忘记了挑战他船长权威的家伙,忘了去揍他一顿,他只是细细地看了一回gps,他发现自己大概是将马耳他跟西西里岛搞混了,该死,他不太喜欢法国人,可没有英语版的gps导航系统。
船跑了一夜,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海面上一望无际,辽阔到让人望而生畏。
“嘿,我们到了么!”有个年轻的女孩子突然叫了一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前挪,海的尽头,好像有一个黑点。
“该死的,都给我坐下!”船长先生大骂,照航程计算,应该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可因为发动机坏了一个,船速降了不少,也许自己的确因为路线计算错误会耽误一点航程,但不管怎么说,远处的那个点肯定不是目标。
他拿起望远镜看了一阵,回头到:“先生们,那是另一艘船,跟咱们目的一样的船!”
船长先生说的很轻松,因为他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走错了路线,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个来自东方的家伙,犹豫着要不要去谢一声,后来想,我是船长。
缓慢的追上了前边的船,那家伙的体形比自己这艘要大的多,起码有五十米长,看样子是个更有实力的人蛇组织,岳寒想,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点不对劲,自己坐的这船速度已经很慢了,怎么可能追上一艘更大的船呢?
再近一些才看清楚,那船似乎是静止的停在海上,不是静止,而是在下沉,船体已经开始倾斜,甲板上挤满了人,似乎有人看到了自由梦想叫,然后挤在船舷上不断的叫叫喊,海面上听不出喊些什么,但救命这样简单的单词却顺着风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