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将候在外头的丫鬟又叫了进来,安排着搜屋,几人却因掌事嬷嬷在侧尚未发话,都拘着不敢动弹。
大抵是想着这般下作手段到底不宜公之于众,婆子亦面露为难,“大师,你看这事不如——”
话未说完,对上平安冷冷的目光,只得开口交代出要寻何物。
丫鬟们闻言不敢耽搁,可哪知将左右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泥童子。
婆子心情复杂极了,听到一一来报无所获,既是高兴又是心惊,直听到屋外突然传来喊叫声,她才不上不下跟在平安身后赶了去——
却见好好的泥童子已碎成许多块,被埋在了一棵桃树底下。
“怎会这样?”婆子愕然失色,“怎会碎了呢?”
她立马指向院子里的丫鬟,“是不是你们趁夫人不再偷偷翻了夫人的屋子?”
丫鬟们连连摇头否认,只说自己安分守己,除了打扫,不敢动任何东西。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婆子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耳根,下了狠力道:“定是你,定是你手脚不干净,想摸了夫人屋里的贵重之物出去卖,才将泥童子打碎了丢在此处对不对?”
“不是我,不是我……”
未理会吵闹,平安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碎片,又将泥人简单拼凑了起来,还其原貌。
虽已残缺不全,但仍能清晰看到童子身后痕迹分明的符文。
“此物何用?”忽一道男声从她背后传来,未及平安转头,便接连传来问候二公子的声音。
“这叫压被泥偶,施以精魂,夜半可化人形,与女子欢好,可使同眠女子出现春梦、假孕之状。”她头一回,看向婆子,“确也是民间偏方,但只能施以宽慰,并不能真正催孕。”
婆子一听,登时两腿一软,好在身旁的丫鬟扶着才没叫跌坐在地上,“假,假孕……”
陶允之面色一沉,厉色道:“是何人将此等邪物放进夫人屋子里的?”
就算平日再没威严的主子,那也是主子,何况此时老爷不在,夫人卧榻,老夫人深居简出,大公子又被困囹圄,陶二便成了阖府上下唯一能做的了主的人,丫鬟婆子们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告饶。
陶允之冷着脸,全不理会她们的辩解之言,指着那掌事婆子道:“你来说,倘若敢有半句虚言,小心了你这条老命。”
婆子战战兢兢地回:“是,是我,是我见夫人烦忧,才斗胆请了泥童子回府,本是想解夫人的困顿,没料到,没料到……二公子,我是无心的,都怪那徐婆子骗我说只要请了泥童子回来,便能使女子怀上身孕,我才,我才——”
陶允之却已不由她再分辨,“大胆刁奴!竟以此法谋害主子,你可知罪?”
婆子连忙磕头讨饶,“二公子,老奴真是无心的,我不知道那泥童子竟然是会害了夫人,求二公子念在老奴伺候夫人多年的份上,就饶了老奴一回,求二公子……”
“来人!”陶允之叫来护院,“拖下去乱棍打死,丢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