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瑾回到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翻了翻自己带来的细软。
安置流民不是件小事,所要耗费的银两也不可度量。
她既然已经来了沙洲城,这力气便能使一分是一分。
这一翻一收拾,日头就西斜了下来。
龙临渊也从军营里回到了别院。
本来,沙洲城的城主是给两人准备了单独的住所的,结果龙临渊死乞白赖的要和自家小媳妇住在一起。
梁玉瑾拗不过他,最后也只能认清现实。
所以这会儿龙临渊一回来,就看见屋里堆了大大小小的包袱,金银细软展露了一桌子。
他的小媳妇儿正埋头在一个大大的箱笼里翻找着什么。
“在找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梁玉瑾将手上帕子丢了下去,转过头满眼埋怨的看着他。
“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龙临渊走到她身侧,话语里竟有一抹显而易见的委屈。
“明明就是瑾儿你找得太认真了,我可没刻意压着步子。”
末了,又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问道,“这是在找什么?”
梁玉瑾将那条帕子规整的叠回原处,又开始着手收拾里面散落的衣服。
“安置流民需要不少银子吧?”
龙临渊闻言一挑眉。
银子?
对他来说,银两只是身外之物,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缺银子的一天。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毕竟还有国库。”
他伸手拿起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只金钗,有些不可置信。
“瑾儿不是觉得我没钱吧?”
乍然被人戳穿了心思,梁玉瑾只好借收拾衣服来掩饰尴尬。
龙临渊好气又好笑,顺手将那支金钗抛回了箱子里。
“且不说我有钱,就算是没钱,难不成我会能拿媳妇儿的嫁妆充公?”
这声媳妇儿瞬间让梁玉瑾红了脸。
两人虽然心心相印,平时称呼亲昵,但也从未见到这样露骨过。
脸上的火热已经蔓延到了心口,梁玉瑾不得不转移话题。
“我是瞧着宫里许多殿宇都装修奢华,肯定耗费了不少银两。
若是将余下的银两都用在安置流民上,国库肯定会变得空虚。
到时候若是哪儿出现了灾情,一时间怕是也供应不上。”
这话着实让龙临渊有些心虚,奢华是必然的。
那些玉石铺就的路面,和黄金打造的桌凳,可都是他的手笔。
但也不能全怪他,实在是上一任龙绍国的帝君太过奢华,或多或少影响了刚化为人身的龙临渊。
毕竟他以前是条龙嘛。
想到小媳妇儿老觉得自己没有价值,龙临渊蓦然转变了语气,好听的嗓音里染上了一抹愁绪,让人听着就心疼。
“那瑾儿说说该怎么办?已经答应了喀寒,总不能反悔吧?”
果然,梁玉瑾听完这话就皱了眉,立马就开始认真思索着对策。
光靠他们手里这些东西肯定是杯水车薪,如果想要更大的利益,恐怕只能从沙洲城当地的商贾身上下手。
梁玉瑾脑子里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礼记米行那个大腹便便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