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大师看了谢正君一眼,谢正君说道:“是寺门外那女郎,让她进来吧!”
很快小沙弥就领着杜芳菲走了进来,她从雍王那里得到消息,今日谢正君要与无相大师喝茶聊天,若是她杜芳菲能说服无相大师,再由无相大师从中斡旋,争取谢正君能站在雍王这边,将来立他的嫡女为太女。
杜芳菲在门口骂孟萦不成,想道德绑架算计她,反被她连敲带打地收拾了一番。她很郁闷了一阵,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嫉妒孟萦的美貌和才气,凭什么孟萦这个外地乡巴佬古人来长安城,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科考兴家。而她这个有着后世先进思想的穿越者,却过得苦兮兮。
一想到雍王说起孟萦时的赞赏之情,她心里嫉妒得要死,却不能显露。杜芳菲不敢对付真正的世家贵女,还是敢试着挑衅一下外地的寒门士女。她作为长安治下土财主的庶女,竟然穷的连一百两的私房钱都没有。
虽然她不缺吃穿用度,但她穿过来之前,银钱都被侍奴们骗走了,她来的时间不长,也没攒下多少银子。她那个生身爹爹出身低贱,一副奴才相,见到谁都唯唯诺诺,也没攒下身家。她在家里还得看父亲和嫡姐的眼色,唯恐他们将她入赘到兄弟成群的家庭中。那样她还怎么混出头?岂不是一辈子被那帮兄弟圈在家中当生育机器,连门都出不了?那她还怎么睡自己看上的小鲜肉和小美男?再说,她还想拿下雍王,自己生个未来的女皇,再不济也要挣个从“龙凤”之功,好将来出人头地,过人上人的生活。
杜芳菲窝着一肚子火,在大慈悲寺转了一大圈之后,收拾好心情。又仔细观察了庙里的和尚一番,发现寺庙今日看着与平日一般,但暗中守卫却是戒备森严,看来雍王给她的消息没错。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皇正君,杜芳菲心情激荡得不能自已。皇正君,相当于前世的皇后。那可是女皇的正夫,枕边人。他身后又有大世家谢家支持,若是她能得无相大师青眼相看,说不定皇正君也会对她另眼相看。待她搞定无相大师和皇正君,还怕拿不下雍王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时若是她将雍王勾到手,与他生下女儿,说不定她也能捞个皇太后当当呢。一想到这个,杜芳菲就心潮澎湃,激情四射。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穿越到这女尊社会中,要是到了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中,那可就不好玩了。
且不管杜芳菲如何想,小沙弥很快就带着她到了茶室。甫一进茶室,杜芳菲就看到孟萦和她的两个同伴,正和皇正君、无相大师一起坐在那里喝茶。
一见到皇正君,杜芳菲立马一副星星眼花痴的表情,暗叹道:女皇真他么有福气,这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最靓的崽被她拉到被窝里了。看来还是权势好,要不然怎么能睡得到这般俊朗若谪仙的男人?
谢正君很有些厌恶杜芳菲的眼神,那眼神像极了,他年轻时,那些对他心怀欲念的贵女们的眼神,让人觉得如毒蛇缠绕一般。他俾睨地扫了杜芳菲一眼,看她若蝼蚁一般。
杜芳菲吓了一跳,立马收敛心神,低眉敛目,对着无相大师施了一礼。
无相大师看了杜芳菲一眼,让小沙弥给她一个蒲团。杜芳菲坐下后,笑着对无相大师说道:“大师,前段时间,小女得神仙点化,得传波若菠萝蜜多心经,小女想大师是得道高僧,信徒众多,我将这心经奉于大师,由大师传播开来,也好弘扬佛法,造福众生。”
无相大师第一次听说波若波罗密多心经,很感兴趣,便对杜芳菲说道:“女施主高义,还请女施主将这心经写下来,好为我佛弘扬佛法。”
杜芳菲哪里写得下来,她能背下这篇心经全赖她有个信佛的祖父,每日总要念叨几遍,十几年下来,杜芳菲耳朵都要起茧了,她也能仰天打哇哇地顺下来,但让她写下来是不可能的,很多字她不会认,也不会写,更何况她连毛笔怎么拿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写下来,更可况还是繁体字?
“大师,我自认字写得太丑,不能见人,不若这样,我念,让这位女郎帮我写下来,如何?”杜芳菲伸手指了孟萦一下。
杜芳菲让孟萦来写她口述的心经,是存了看孟萦笑话的私心,佛经里的字诘屈聱牙,且笔画众多。若是孟萦写出来了,是她的本分,本该如此。若写不出来,或是写错了,那孟萦做的这事就会成笑话。这样,孟萦在皇正君面前也会丢丑。到时,看她这个风光的解元娘子,来年科考时还能不能风光起来。既使她考上进士,写了白字佛经的笑话也会伴随她一生,谁没事都可以拿这个取笑她一番。
孟萦没想到她不招惹杜芳菲,杜芳菲倒是一遍又一遍地想拿她当梯子踩。想踩着她立威,那也看自己答应不答应。
很快便有小沙弥送来了笔墨纸砚,放到旁边的矮几上。孟萦走过去,放上水,将墨研开,调好墨汁,润好毛笔。这一套动作做下来,如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连杜芳菲都不得不承认好看,这也是孟萦到大曌十余年科考做学问的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