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茹静默在梳妆台前,安静的看着陆昊天的资金出入记录,那刺目的二十亿让她心如死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而枕边人更是难防。自始至终,这就是一个局,肖锦年做的一个局,从祖坟旁边的地,到荣恩资本,再到发行股票,肖锦年步步为营,一步步切断陈氏的资金链,将他们耍的团团转。
他们怎么可能斗得过肖锦年呢?!她的父亲白手起家,陈氏集团只是几十年的积累,而肖氏百年旺族,几百年的财富积累。再加上肖锦年智计无双,从未有过败绩,他的父亲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一个回合,更何况,这一次她的枕边人还倒向了肖锦年,陈家的钱为陈家掘了一个大大的坟墓。
陈意茹望着镜中的自己,十年了,她已显老态,可是那个女人却依然姿容绝世,她已是全球知名的植物学家,出尽风头。她不禁懊悔,当初为什么要让她身败名裂,应该直接让她消失!也许是真是天意吧,那个女人竟然跟了肖锦年。肖锦年是为肖锦岁复仇,也是为慕展颜复仇,这个世道真是好玩,兜兜转转,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陈意茹落下泪来,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据说长得很帅,和他那个颠倒众生的爹一样。可是她没有,和陆昊天十年了,没有一个孩子,她想要个孩子,可是陆昊天总是各种理由,说再等等,再等等,还说心疼她,不舍得让她生孩子,可是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在这十年!
“这样也好,无牵无挂。”陈意茹自言自语着,忽然很想找一个人说几句话。找谁呢?她默念着,这个凉薄的人世,现在还有谁会和陈家的人讲话呢?!她也只能找陆昊天吧,可是她不想,她要稳住,一找陆昊天就稳不住了。她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应该知道答案。
她拨通一个电话,沉默良久,枯萎死寂的声音响起:“值得吗?你爱慕展颜爱的那么卑微值得吗?”
“值得!”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声音和他的脸一样颠倒众生。
片刻沉默后,那声音又响起:“但是你不值得,我和慕展颜两情相悦,我们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我们没有相守,但是依然深爱着彼此,可是陆昊天根本未曾爱过你。”
那声音低沉舒缓,却在述说着一个女人悲凉和悲哀的一生。
陈意茹忽然失声痛哭,悲号的哭声响彻在奢华的别墅里。那个男人,她付出了一生,可是她不值得,不值得!陈意茹的哀嚎还在继续着,她似乎要将这几十年的悲声都放出来。那个男人不值得,她付出了不值得的一生,他们演了十几年的戏,终于要曲终人散了。
陈意茹对镜梳妆,换上一袭红裙,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又想起旧时光。曾经有人说红色最衬她,也只有她能配得上红色。青春年少时,是有很多人追求她的,就像有很多人追求慕展颜一样,可是她的眼里只有陆昊天,而陆昊天的眼里只有慕展颜,慕展颜的眼里只有她自己。
她咽下一滴泪,苦涩微咸,就是像她的人生。她悲怆的想,如果可以重来,她不会再要陆昊天,不会再嫉妒慕展颜,不会再参与父亲的复仇,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好自己的人生,可是一切都晚了,她的人生已走到了这一步,万丈悬崖边,回不了头。
她终于给陆昊天打了电话,他们约在陈氏集团见面。陈意茹来到集团门口,已是深夜,整个大楼黑洞洞的,像是死寂的坟墓要吞噬万物,以前这里都整夜灯火通明的。
她没有开灯,行走在黑暗中,像漆黑夜里的一团烈火。她一级级楼梯走着,一层层高台上着,一层,两层,三层,鲜红色的裙琚在这夜色中飘飘悠悠,她要爬到二十六楼,以前她都是坐专用电梯的。
二十六层的天台上,陈意茹望着对面的陆昊天,脸上红艳艳的,眼里似乎还有遗留的爱意。陆昊天也望着她,眼神里的冷寂像是蓄积了整个冬天的萧索。
“这一天你等了很久吧?从答应娶我,从和慕展颜分手,你就等着这一天吧?”陈意茹声音嘶哑。
陆昊天静默不语,眼里的冷寂瞬间变为厌恶。他冷哼一声,嘴角竟然扬起一抹笑。
“你是肖锦年的狗,你们陆家哪来钱买我们陈家的股票,那二十亿是岳成云转给你的,你们联合起来坑我们,你这条狗!”陈意茹嘶吼着,指着陆昊天的鼻子,那手指上艳红的蔻丹在夜色中甚是抢眼。
“意茹,你说什么呢?你太累了。那二十亿确实是岳成云的,我哪有那么多钱,可是我不能眼看着爸爸的基业毁于一旦啊,我只能四处筹钱,可是我们的公司这个样子,谁会借给我们钱!这二十亿是我求着岳成云借的。”陆昊天的声音温柔似水,好似恩爱的夫妻。
“你!你到现在还和我演戏,演了那么多年不累吗?!”
“乖,别闹了,跟我回家吧。”陆昊天向前一步,声音温柔似水。
陈意如退后一步,审视着那张脸,直觉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