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场景,宫人们见得多了,也都识趣地纷纷退下。
他牵起她的手入殿,笑道:“还说不冷,手都凉了。”
室内温暖如春,她将衾被盖在身上,摇头道:“我素来手凉,不关天气的事。”
他知道说不过她,便放弃了,眼神看向一边案上的医书。
在她决定要再生一个娃之后,便时常翻看医书,备孕时要有哪些注意事项。先前跟着木樨先生看的医书都是救死扶伤的,和母婴知识半点也不沾边,所以对于此道,她现在还只能算是个初学之人。
先前林贵太妃给的送子药方,她没敢贸然吃,想着反正不急,来日方长,没必要非去使用民间偏方。
而且她这人学习欲还挺强,还不想听太医讲解,非得自学。
“这些医书可看出名堂来了?”
“医书可无趣了,我懒得看了,还是去问问太医好了。”陆瑰云拉着他的袖子摇了两下,“再说,怎么就我一人看,你这当爹的呢?”
帘中美人,皎洁如同月光,闪着熠熠银辉。他望去时,只觉得自己似乎身处花海,世间丰盈烂漫,唇齿温柔如水,彼此都要融化了一般。
他以手撑头,斜倚着看她,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尽这美好。
“当爹的嘛……”他缓缓开口,嘴角掀起一个迷人的笑,“自然有当爹的要干的事,不会让你一个人忙活。”
一夜云雨,花好月圆。
第二日,皇帝叫了太医来未央宫给皇后讲道。陆瑰云本以为是蒋太医要来,没想到来人竟是一个年轻的面孔。
“微臣李其玉,恭请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她问:“是新来的么?蒋太医呢?”
李其玉答道:“蒋太医打算告老还乡去了,已递交辞呈,微臣是新通过考试选拔进宫的太医院院判,所以娘娘瞧着眼生。”
“李太医是吧,请起。”陆瑰云抬了抬手,端详了下面前的年轻人,有些疑惑,一般太医院院判都是白发长者,而这个人看上去连三十都没有。
她心里好奇,便多问了一句:“李太医贵庚?”
李其玉也知她因何疑惑,于是微笑道:“微臣不敢。微臣三十岁,蒙同僚看得起,推举做了院判,资质不够,忝居此位不胜惶恐。”
“既然大家都推举你,那想必李太医定是年少有为。”陆瑰云一边说着,一边也好奇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你便从医理讲起吧。”
没想到这个李其玉看着谦卑低调的样子,一旦开了口便是滔滔不绝。几乎讲了整整一时辰,而且生动形象,不仅讲了备孕时期的饮食,更列举了几十种不同的求子方子,以及它们各自的优缺点。
陆瑰云感叹他年纪轻轻有如此学识的同时,又不免觉得这人有几分可怕,好像这世上没有他不懂的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