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致斌的手指敲打着椅边：“一个月？这么快？”

“对。如果我此时和景司一提出分割，怕是会带来麻烦。不过……”

“你是在顾虑景司一和卉家联手对付你？”

“我的事缓缓倒也无妨。但那天在街头对卉家大小姐动手的，是大少你的人。卉家大小姐画下了那人的脸，梁致真不是已经认出来了？”

”哼，他想以此事要挟我，做梦！“梁致斌紧捏着茶杯，一口气喝掉了一杯茶。

“他若是和卉斯晔说了，不仅兰三，大少你也会有麻烦。我当然会和大少你站在一起。我是有些顾虑，景司一和卉斯晔联手，再加上梁致真，我们有几分胜算？”

“梁致真不算什么！兰三没有我，肯定是对付不了的卉家……若你能处理景司一的话……”梁致斌拧起眉头：“顾兄你有什么想法？”

“哪里说得上是什么想法。”顾凌摆手道：“兰三是因大少你才能立足于此。只是多一敌不如少一敌。现在为了赢棋，必须得有弃子。”

“顾兄，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我当然知道大少你的为人！卉斯晔一向秉持中庸之道，但若有人动了他家，尤其是他女儿，事情就不同了。从易甄二家就能看到。大少你与卉家，本不必为敌。”

“兰三不可能善罢甘休，我又已经答应帮他。一言既出，驷马必追！”

“大少你有情有义，像你这样的人物世间难以多得。”顾凌喝了口茶，慢慢道：“不过兰三会感激你对他的恩吗？大少你说兰三的目的是卉家，但卉家倒了，他又要做什么？我虽没见过兰三，倒也听了不少传闻，他是个疯狂的人物，又在里面呆了那么多年。这样的人在成事后会做什么，实在是不可预料啊。”

“……”梁致斌神色凝重，半晌没有说话。

“大少，你也无需忧心。兰三是卉家的心头大患，卉斯晔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那便随他去也好。”顾凌起身道：“我现在去见景司一，如果有新消息会立刻联系你。”

“顾兄，麻烦你留心了。”梁致斌站起身，同顾凌握了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少客气了。初到海城时多亏大少你的帮助，顾凌一直记得。”顾凌笑道：“以后也还要仰仗大少你。”

梁致斌将顾凌送到包厢外，转身关上门，抬手按了按额头。

“大少，顾凌的话，你真信？”说话的人是梁月，他一如既往穿着旗袍，面孔明艳而凌厉。

两人说话时，他一直在旁边，此刻抱臂靠在墙边。

“顾凌从没做过对我不利的事。”梁致斌坐到躺椅上：“他今日背叛景司一，他日也会背叛我。兰三今日要灭卉家，他日……比起他来，兰三隐患更大。月，你怎么看？”

“您知道我是您父亲的观察者，不会给任何一个人意见。”梁月笑道：“他放任您和二少行事，但一举一动也都看在眼里。最终是他定夺，您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

顾凌敲了两下门，不待里面人回应便走了进去。

景司一靠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正看着窗外。

“来了。”他头也没回：“如何？”

“他把他弟弟当最大的威胁，知道你可能和梁致真联合，有了踢开兰三的想法，但还不够。”顾凌坐到沙发上，拿起吉尔伯特端来的茶：“司一，在前瞻性上，我是佩服你的。这些年我和你的摩擦众人有目共睹，没想到真有走到这步的时候。”

“以防万一的安排罢了。”景司一说道：“卉叶失忆了。”

“知道。哎呀，又是失语，又是失忆，卉大小姐还真是脆弱。明明我们都经历过那些，和她比起来，我们好像都不是人。”顾凌顿了顿：“那你要怎么做，接她过来？卉斯晔让你进家门了？”

“我和卉斯晔摊牌了。”景司一说道：“晚上我会去卉家。”

“里面都是兰三的人，你是确定要让他把注意力放你身上？”顾凌喝了口茶：“我是想说无所谓，可你家还和我的遗产牵扯上关系，你可不能那么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