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堂姐她和宁王,是....拌嘴了吗?”她这样问着,但其实自己是半点不信的。
只是拌嘴,堂姐才不会那般...但她真的不想听到那个最坏的答案。
但事实如此,伏颜沉默地摇了摇头。
“王爷...马上就要娶亲了。”
“……”田心莲小嘴微张,到嘴边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娶...亲...?
“那...我堂姐...算什么?”田心莲整个人都是懵的。
伏颜低着头,也很无奈,:“这事...不是王爷一人说的算的...”
他不知道那天在灵山寺老夫人说了什么,但他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虽说以前他并不认为老夫人会强硬、执拗至此,但似乎...他和王爷都轻视了夫人对君辞将军的执念。
她很田家,恨田家所有人。
兴许,连田家的每一寸土、每一片叶,在她眼中都肮脏无比。
“所以...宁王...不要我堂姐了...是吗?”田心莲的声音打颤,堂姐从小就没人疼爱,她比堂姐还好一些,母亲离开的晚,虽说日子难过些,但好在身边有个人。
即便是她这样,接受伏颜,接受一份似乎没有亲情来的牢靠的爱情,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这其中也不乏堂姐的支持。
但堂姐呢?
她一定是很辛苦、用了很大力气才敢接受的吧。
这才多久?
不是刚刚在一起吗?
不是乞巧节一起逛灯会的吗?
不是还亲手做了木簪吗?
...
接下来除了一些事关白秋兰的事情,伏颜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田心莲。
“所以...宁王是因为都想起来了,所以才这样的吗?”
伏颜摇摇头,:“我觉得不是,但似乎又只有这个答案。”
田心莲小小一只,双拳紧握,耷拉着脑袋站在伏颜身前。
那样无措、无助、悲戚。
他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中,下巴抵在田心莲发顶。
“莲儿,别伤心,想必田小姐也不想见到你这样...”
沉默一会儿,他继续道,:“我也心疼。”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伏颜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别怕,也别担心,我永远都在,永远。”
...
伏颜还想说什么,但忽然扭头向不远处的拐角看去。
一只黑猫窜了出来。
原来是猫。
...
此时,转角处的墙后,木樱后背抵着墙,头微微抬起。
脑海中浮现刚才看见的画面。
他抱着田心莲,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是那样契合。
手指关节攥地出了声响。
她忽地想起第一次见到伏颜的时候。
那时她刚见到田密,本是十分不服气来这里保护一个风评不甚好的大小姐,本来她一身绝学,应该去当暗谍或者去取敌军项上人头的...总之都比在这里意义更大。
但也是那天。
她看见伏颜一身墨蓝色窄袖衣裳,环臂抱剑站在高大的朱门下,额前两缕发丝迎风飘动。
她从未见过那样令人心动的人。
只是...他的眼神从未落到过她的身上。
*
“皇后那边怎么说?”田竹穿着白色丝绸里衣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梳顺摘去发饰的长发,愉悦的心情挡都挡不住。
提到皇后,简玉眼前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恨意,接着如常说道,:“皇后娘娘派人来说——还是那句话,让您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即便宁王和田密真的有什么,那也要不了她的命。”
“理是这个理,但母亲那边的消息也是个好机会...”
田竹缓缓放下篦子,摆了摆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皇后到底在等什么?
她虽然重生一次,但她也只是知道些大概,其中谋划以及对皇后的了解也算不上深入。
不过没关系。
反正结局也是个死。
管她有什么谋划呢。
“简玉,鸡汤怎么样了?”
“已经盛好了。”
“把本宫那件宝蓝色披风拿来,一会儿去书房。”
“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母亲以前在勾栏院,她上辈子也跟着学了不少。
女人啊,就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她自知长得不如田密那样娇媚明艳,但论楚楚可怜,田密也比不过她。
但男人都一样——都抵抗不了女人的柔弱!
*
咚咚。
穆夜正看着暗中练兵的属下传回的文书,加上穆璋交给他的事宜,已经一天没出去了。
“去看看。”他扬头吩咐身边磨墨递茶的下人。
“是。”
仆人打开门,见是太子侧妃,像往常一样开口,:“侧妃娘娘,太子殿下不见人。”
一开始侧妃来时他还不好意思开口,这时间长了,他也就习以为常了。也因着脸皮够厚,成了待在太子身边时间最长的书童。
太子自小没了生母,本就对所有人心存怀疑,虽说才伺候了半年多但他已经够幸运的了。
但这次田竹没有像往日一样苦苦哀求,而是笑着说,:“你去告诉太子——就说...是有关将军府的事。”
仆人眼中微微一滞。
这府中上上下下皆知侧妃与她那位嫡女姐姐关系不好,也是,虽未明说,但以太子的身份,本应娶的是将军嫡女才对。但偏偏侧妃还是那样...嫁给太子的...
侧妃看自己姐姐自然膈应。
不过,他在太子这样的人身边服侍,也要比平常的仆人多长几个心眼,不然,命没了都不知道缘由!
太子对田家大小姐上心的很。
想到这儿,他欠身道,:“侧妃娘娘稍等。”
“好。”田竹目光阴鸷,田密啊田密,你看你都有宁王了,就不要和我抢阿夜了,你觉得阿夜知道了你和宁王的事,还会不会在意你?
感情之事,本就是一场豪赌。
她要赌一把。
...
不一会儿,仆人出来了,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侧妃娘娘,请。”
仆人很有眼力见儿地关上门,只留了田竹和穆夜在里面。
见穆夜还不理她,田竹也不着急,把食盒放在书案上,开始打量书房的摆设。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自从他俩成亲后她第一日来过,他便再不许她来。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当初的手段确实不讨喜......甚至可以说——有些下作。
所以,她可以等。
也必须等。
但等她打量完整间屋子,穆夜还是不说话,田竹忍不住了,:“夫君,妾身熬了鸡汤,你尝尝。”
“我不饿,不是有事,说吧。”
他虽然不喜田竹,但女子清誉重要,虽然他是被下了药,但两人行夫妻之礼是事实。
那时...他确实对田竹有些好感。
虽说被下药后,这些好感荡然无存了,但太子府也不差这一双筷子。
况且,如今想来,把田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能为田密减轻些威胁。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