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弟兄们在姜毫和齐默二人的麾下遭遇百姓们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的原因他想明白了。
边境防线战事不断,姜毫不仅要忙着抵抗外敌,为了身后的稳定与军中所需的钱粮按时送到军中还要在皇帝和世家之间斡旋,可就是这样,每次送到军中的钱粮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少了不少。
为了填上这个缺口,姜毫就免不了要从地方补上,如此一来,地方上被闹得鸡犬不宁,军民的关系就变得紧张。
“嫂子,不用了,我喝不下啦。”
一个年纪尚小的郡兵不停地摆着手挡着一个小娘子手中的酒坛。
启料原本还十分热情小娘子听到年轻郡兵的那一句“嫂子”之后,脸色立马涨红了起来,将酒坛丢在了桌上,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惹得旁边的一众妇人笑个不停。
年轻郡兵不明所以的挠着头。
一个年纪大的村妇这才笑哈哈的解释道:“小哥儿,我这小姑子还没找婆家呢!”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
闹了个误会,年轻郡兵讪讪的笑了笑。
“哎我说,小德子,你在这儿说对不起有个屁用啊,你小子不也是光蛋一个吗,追上去道个歉,说不定还能找上个媳妇儿呢!”
屠闵一脚将年轻郡兵给踢了起来,笑骂道。
周围的郡兵也立刻起哄,又将那年轻郡兵给闹得红了脸跑开了。
屠闵又笑哈哈的骂道:“嘿,这小德子还真上道啊,真追去了。”
······
十几匹矫健高大的西域马奔驰在楚国境内唯一一条水泥路的官道上,没有掀起冲天尘土,却马蹄阵阵,十分的规律严整,没有一点的杂音,仿佛就像是一匹马踏出的声音般,听入耳中亦是格外的威武响亮,就连路边的石子也都跟着轻微跳动。
这一行人中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皆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胡服打扮。
女子一身红衣,格外明亮的眼睛中透露着桀骜不驯的娇蛮气质。
“阿兄,这路也忒奇怪了,这些楚人是从哪里找来了这样的大石头?”
“我也不知。”
年轻男子心思根本就不在水泥路的官道上,匆匆结束了堂妹的疑惑。
酒足饭饱,准备歇上片刻的屠闵刚一躺在草地上就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喊道:“敌军骑兵,列阵!”
多年来与胡族骑兵对阵的经验让原本还懒洋洋地四散躺着的郡兵闻令皆是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动作迅速的披甲横枪。
等到红衣女子一行骑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郡兵早已列阵以待。
“你们的那个郡守齐默何在?”
年轻男子打马上前,冲着郡兵在前,百姓在后的人群极其嚣张的喊道。
“射马,放箭。”
后方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道简洁的命令,没等年轻男子顺着声音去看清齐默的脸,数十支弩箭嗖嗖嗖的射了过来。
挨了箭,马儿吃痛,嘶鸣声不断的响起,受了伤的战马让骑士极难控制,从飞速疾驰到勒马停下都一直十分严整的骑兵马阵在第一拨箭雨过后就变得混乱不堪。
不过这样烦恼并没有困扰他们多久,因为在第二波箭矢袭来后,十几匹上好的战马全都倒在了地上。
那伙没了坐骑的鲜卑人狼狈起身,被几支流矢刮破了衣袍的年轻男子更是狼狈不堪,从马上摔下的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先打了再说。”
从人群中又传来了齐默十分简洁却又比年轻男子的话听起来嚣张数倍的命令。
“弟兄们,抄家伙给老子打!”
屠闵兴奋的扔掉了手中的利剑,抄起了一条扁担就带头冲了上去。
“杀啊!”
身后的郡兵有样学样,开了刃的兵器全都扔掉,上百名郡兵挥舞着扁担板凳嚎叫着朝年轻男子一行打了过去。
鲜卑骑兵战力不凡,但这是建立在拥有良好的骑射战术与战马的基础上的。
而没了战马的十几名鲜卑皮甲骑兵,遇到了数倍于己且甲胄坚实的楚国步卒,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惨叫声一阵连着一阵。
惹得躲在后面的村民们一个个都不停的伸长了脑袋往前瞧热闹。
小孩子们也都从人堆里挤出颗脑袋同情又好奇的望着那些挨打的倒霉蛋。
扁担炒肉的滋味,他们这些惹祸不断的小毛孩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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