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匕首刺中之后,成为了煞形的姜钊顿了一下。
可惜的是,看起来,让这家伙顿了一下就是那把匕首起到的全部作用了。
不。
这把匕首产生的痛感还产生了反作用。
原本在几秒钟之前,眼神里还充满混沌的煞形,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眼神里面的情绪清晰而令人胆寒。
果然,没休息多久,那家伙便朝着我冲了过来。
经过姜培的治疗,我现在的状态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恢复,虽然离刚刚走进这个设施的时候那种身上像在燃烧一样的状态还差得远,但是机能上确实已经达到相当的水平,反应速度也好,身体的灵敏度也好。
不过姜钊吸收了煞形之后,能力的提升确实让我始料不及。
通过概率云,提前半秒多预测到了他的行动的情况下,以最大动作回避依然没有能够完全的躲过他的攻击。
幸好我感觉不到疼,这恐怕是高位截瘫的唯一优势。
当然这里面原因很多,我缺乏实战经验,肉搏战当中的临场应对和反应需要大量的练习,而且他的动作比我预料的要快一点,进攻的角度也有点奇怪。
进攻的角度有点奇怪?
我突然回过神来。
眼前的巨汉虽然有着超人的肉体,但那并不是能够无视伤害的东西。之前被柱子砸中也好,被罗炳乾切开的伤口也好,我刺中胸口的匕首也好,先前打倒地上那一拳也好。
都给他带来了实质性的伤害。
之前他没怎么运动,伤口的出血不多,加上他的身体颜色,那些损伤不明显,但是现在,他大开大合的进攻,身上的伤口就没那么稳定了,仔细看的话,他全身都在渗血。
那匕首没有致命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他的心脏肌肉被强化,把刀刃卡在了伤口里,如果那把匕首被拔出来他恐怕马上就会当场毙命。
但是我可不敢再贴上去做那种事。
就算不怕死,就算感觉不到疼,就算拿出一万分的决心,也绝对不敢再靠近那个男人。
眼前的就是那样可怕的家伙。
不过知道他受伤了,而且伤口对他有影响,那就好办了,会流血的神,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消耗战对我同样不利,恐怕如果感觉到自己的状态跟不上,我最终还是会赌博拔刀,但是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没必要冒那样的风险。
我摸了一下后腰的右侧,刚刚被那家伙的拳头擦到的地方。
原本应该是盆骨的位置,现在能够被按进去的深度让人心里发毛。
山一样的恐惧,海一样的悲伤,死亡一般的痛苦。
我选择了继续。
这一拳打中了左侧肩膀。
这一次,不仅仅是擦伤。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样的伤害手整只手可能都会掉下来。
但是我选择了继续。
接下来是左腿。
接下来是右腿。
接下来是胸口。
我现在离那种正规商店里永远看不到,只出现在零散小店里,那种便宜地可疑的,带着骨头茬子的肉馅只差一层皮了。
实在是继续不下去了。
我试着吞了一口唾沫,但突然发现自己喉咙肌肉也已经因为出血造成的低血压而失去了力量。
已经到了人类无法到达的领域了。
但是那怪物还是没有停。
下一拳我就会被打死。
明明之前想得好好的,最后还可以试着拔一下那把匕首。
但是……
实在是没办法继续了。
慷慨赴死。
无奈赴死。
全力赴死。
就在我精神的极限,已经完全不在有任何生的意志的时候,之前选择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哥哥的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哥哥,够了。我求求你,哥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这一次,那个男人停了下来,拳头上的汗毛已经碰到了我的鼻子。
当然他毛重,这汗毛不短,不过毕竟也只是汗毛。
“哥哥,够了。我求求你……”
“哥哥,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姜培哭喊着跑了过来,抱住了那个男人的腰。
“哥哥,已经够了,你已经做了太多了,我们这么多年来,害了这么多人,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不是那样的啊。放过这孩子吧,我陪着你,我永远陪着你,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兽形也好,煞形也好,魔鬼也罢。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我永远是你的阿培。”
姜钊的拳头收了回去,吃力地转动自己因为肌肉的增长而变得不太灵活的脖子,低头看了看抱在自己腰上的女人,脸上那仅仅是依稀可辨的眼睛里流下来两行清泪。
但是那个眼神。
那个眼神不对。
那不是有感情的人看人的眼神。
煞形的变化对那个男人的心智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工程体永远受寄主的影响,哪怕被提取出来,原寄主的情绪意识也会向磁带一样被记录在那些工程体的上面,而这个煞形的组织也不例外。
但是我想要开口说话,提醒姜培的时候,另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个黑影如同电光石火一般从门外冲了进来,一下子撞到姜钊的身上,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男人脖子上已经被咬掉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暗红色的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劲动脉的创伤,喷血的世界纪录是21米。
这个有那个三分之一。
这大厅只有5米高。
“呸,不好意思。你好,姜医生。好久不见,你考虑好了吗?来我实验室工作怎么样?”
名为查尔斯·摩根的蛇人这一次出现的时候,面部已经完全变成了蛇的样子,整张嘴都变成了爬行动物的风格,而且大的吓人,张开至少有哈密瓜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