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时吐出来了一块人头大小的肉块，正好落在趴在一旁的罗炳乾身上，那家伙像下蛋的母鸡一样咯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然后姜培就意识到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疯狂地哀嚎着，趴在姜钊的身上，全力想要救治自己的哥哥。
“姜医生，没用的。我的体液现在有王蛇毒素，成分很复杂，蛇毒会随着血液循环溶解全身的器官，马上神经系统也会停摆，抗凝血的效果让大出血也无法停止。系统**官衰竭，大出血，加上大范围的神经死亡。救不回来了。”
但姜培并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躺在继续呜咽着趴在自己哥哥一点点死去的身体上，一遍遍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蛇人等了一下，发现眼前的女人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便摇了摇头，朝我走了过来。
这时的他已经一点点恢复了人形，五官也渐渐看得出来了，但那双眼睛，那双细长瞳孔的蛇眼，依然没有变。
“林，羽才，对吧？”
我本来想点头，但是脖子一发力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会整个栽倒下去，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开口吃力的说道，
“是。”
“嗯，你爸爸被人杀了，死之前留了个消息，说让我来接你。还有，你那个‘弟弟’麟儿，他在哪？”
“你！”
我用尽全力，想要打自己面前的“杀父仇人”一拳，但是不仅手连抬都没抬起来，这一发力，整个人还躺了下去，脸又贴到了地上。
蛇人灵巧的往一侧让了一下，避开了我倒地的躯体。
“我怎么了？我是来帮老朋友的忙的，我都准备上飞机回家的人了，突然接到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结果过去就看到跟我约好了的人血淋淋的躺在地板上，我也很头疼啊。”
……
“好了，看你也说不出来话了，我们走吧，这地方很快就要塌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折腾了一阵，不少承重结构都被破坏了——啊，那个白花花的就是那个‘麟儿’吧？”
说着，他便向弟弟的身边走去。
“不重啊，你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年轻人身体最重要，不吃饱可不行——姜医生，你别纠结那个家伙了，没用的，我们先出去，什么事情都好说——不过你们这么轻的话，猿应该就行了，本来以为不得不用象呢，连额外的补充剂都带了，一把年纪的人果然就是不行啊，像这种力气活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办……”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了。
床前坐着的，是满脸担忧，神色憔悴的弟弟。
“哥。”
他一看到我睁眼，就整个人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真疼。
疼？
那样都被治好了？！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醒过来了，医生说——”
就算是我，这个时候也不会煞风景的喊疼，制止弟弟的拥抱的。
“别怕，麟儿，哥哥没事的，你怎么样，那个时候你也是重伤吧？”
“我没事，哥哥那个时候给我用了药之后我就开始脑子清醒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就基本上恢复了。这些都是摩根叔叔的功劳。”
“那爸爸他……”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喉咙发涩，嘴唇也变得干燥，心跳快得就像要从胸口爆炸。
害怕去问，但又不得不问。
“他……”
弟弟说这个字的语气就说明了一切。
我皱了皱眉，因为把自己的手抬起来实在是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剧痛，手腕，手肘，手臂，肩膀，每一个部位都感觉像是泡在酸液里，正在被溶解一样火烧火燎的疼。
但是这个时候，我必须抱一下弟弟。
这是我作为哥哥能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不得不做的事情。
“没事的，麟儿，没事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之前他不是也没怎么出现么，我们两个不是还是一样过的好好的。”
“嗯……”
“对了，妈妈呢？”
虽然不确定父亲之前的话，到底到什么范围，但是母亲确实也是我所在意的人之一。
“我刚刚才跟她视频过，她很好，现在在天御某个秘密安全设施里。”
“那就好，还有的话……你知不知道那个绿毛，啊，不，罗桓和李明澄，还有罗炳乾，姜钊姜培他们？就是五色那些？”
“那些啊，嗯，我依稀有印象的是，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姜钊还没醒，姜培决定陪着他，留在那个地下，那会还有个胖大叔在地上不省人事，不过姜培让我们不用管他。也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而且……那里在我们离开之后不久就崩塌了，山体滑坡，还上了新闻呢。不过其他之前在那里的人都被提前疏散了，里面好像是有个绿色头发的孩子在里面，不过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想找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摩根叔叔。”
“不，不用了，暂时就这样就行，不过那个摩根，他没有做什么坏事，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不会吧？”
“但是，”
“啊，对了他还说了，你可能是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被他分泌的致幻费洛蒙给催眠了，所以有什么误会，让我跟你说清楚，那天他除了为了隐瞒身份，分泌了那个费洛蒙，其他的事情可什么都没干。”
弟弟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我。
他之所以能够自由的出入那些有人把守的地方，而不发出声音，很可能就是能够有催眠致幻之类的能力，而且那天我们从酒店里出来，外面的人都像没事一样，明明如果那个地方真的死了那么多人，肯定已经被警察围得水泄不通了。我之所以中招，恐怕跟我在电梯的封闭空间里有关，如果他之前为了找安坐过那个电梯，无疑会留下大量的残留。
而且我之后又撞了他的鼻子，看到了流血，心理暗示扩大了幻觉。
实在是蠢得要死。
但是石敢当那件事……
而且父亲到底是被谁杀的？
“啊，对了，我这里有一个爸爸留下来的记忆体，说是要专门给你，让你一个人看。”
“我一个人看？”
“对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如果他这么说，肯定是跟你有关吧。”
“大概吧……”
“嗯，那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看，之后再休息一会吧，我也有点困了。”
“行，那你去安心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嗯，哥哥刚刚抱我的时候手好有力，我已经完全放心了。”
是嘛……
麟儿关门离开之后，我打开了那个记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