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种下邪现种子后有多难搞不会有那个神明比他更清楚,何况琅霄辰现在的模样,完全是奔着进阶邪灵去的。
到时候别说他,就是整个狼族估计都得举族搬迁!
真正的问题是他单独处理不了啊,而且妖怪和神明堕神有什么区别他也弄不清楚,没办法一击必中后果就只能是全军覆没。
他只能暂时丢了个净化术和‘一线天’的阵法先压制着,将琅霄月拉到身边来嘀嘀咕咕半晌。
“总之,我先试试吧。”
如果单以力量论,神明大多不如妖族,但他们却和逆天而行饱受渡劫之苦的妖魅相反,颇受上天眷顾。
这也是使得神明和妖魅相互看不惯的原因之一。
可此时不得不承认,天道允许存在的万物绝没有一种是无用的,神明受到眷顾也是必然的——面对邪现这种令所有妖族都束手无策的东西,非邑的存在瞬间变成中心。
此时他们真正意识到了二者的差别:熠熠生光的神格,飘荡在夜空下的神迹,还有那令妖族黯然失色的信仰之力。
这,便是被赋予与邪现为敌的力量的神明,便是攥握信仰的种族!
“沃日,真特么麻烦!”
狼族:“……”
当然,神明千千万,性格也千差万别。
非邑咒骂一声之后连连退开,用混沌之力将袭来的邪现消灭了,就在这时,一声嘶吼响彻在狼族领地上空。
正值月亮最圆的夜晚,这一声咆哮更为本就躁动的气氛添上危险。
此起彼伏的狼啸终于压抑不住了,最终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头黑色的巨狼,肩高两丈,身姿矫健却散发着黑色的邪现。
若非那一只只凸起的眼珠子,这与纯血黑狼是如此接近。
琅霄寞犹如渺小的枯草站在黑狼面前,冷声道:
“琅霄辰,你还要执迷不悟?”
不知何时跑过来的狼族已占据了两边的山头,冰冷锐利的看着黑色巨狼。
“我执迷不悟?我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兄长,为了黑狼一族?”
众人以为他堕邪应当已经失去理智,可是这清晰的吐词和森冷的语气却明明白白地暴露了他自愿的堕邪真相。
“可是为什么大家夸赞的都是你?为什么最后偏要我死?”他顿了一下,自邪现中亮起的一双赤红眸子格外骇人,“你是纯血,而我只是杂毛,所以大家都夸奖你。你是老大,我是老二,所以大家都只看得到你!”
非邑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还是独生的好啊,听起来似乎他说的有理。
反观琅霄寞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懊悔或是愧疚,他复杂地望着堕邪的弟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道:撇了下眼睛,却发现肩头空空如也,眼前这一场闹剧顿失乐趣。
“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他顿了顿,猛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从这个阴柔的家伙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足以震慑在场几乎所有的狼,“狼王,向来是能者居之,有朝一日我必将打败族长,带领我狼族成为妖界、乃至三界第一族!你,可曾记得?”
“多余的我已不想说。”他转过身去,在与非邑错过的时候沉声道:“拜托,请保全我狼族上下。”
这一刻,整个狼族都为之寂静。
虽然黑狼一族的算盘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当他这样开诚布公的宣布时,却很难让狼族众妖心生厌恶。
因为,那句话的而每一个字都唤醒了他们刻在骨血中天性!
“这是个好苗子啊,嘿嘿,你屁股下的椅子不稳咯~”
雪上长老站在某处毫不留情地嘲笑。
“哼,我家小月月比他还厉害!”琅腾骄傲地抬起下巴。
“她是因为请了个好帮手!”
“那怎么没见琅霄寞也请个这么厉害的帮手?可见他不如我家宝贝女儿。”
一时间,雪上长老愣是无言以对,只好蹲在石头上,咧着参差的黄牙,皱着老树皮的脸,扒着糟乱的头发……
琅腾看得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要保持这副鬼样子多久?丑死了!”狼族爱惜皮毛,就像是男人珍惜抹了发胶的头发。
“你以为我想这样?”雪上长老正看着山下的情形,没留意,一开口就说秃噜嘴,一转头对上琅腾探究的双眼。
“我说,你在圣地中丢失的该不会就是……”
“对了!”雪上长老高声打断他,“不是琅霄寞找不到帮手,而是像这个非邑这样的帮手乃世间绝无仅有!”
“嗯?我怎么没看出来?”琅腾盯着和他家宝贝女儿靠近说话的家伙,横看竖看不顺眼,“一般。”
两位狼族的大佬都默契地避开沉重的话题,转向下面热闹的事件,到了他们这般境地,有的话,说两分就够了。
这时候非邑已经想出了对策,未免造成内部误会,他还是先跟琅霄寞说了。
“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天底下哪里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就连喝口水都有被呛死的可能好吧?”非邑摊开手,“但这是最保险的做法。既能不殃及狼族,还能保你弟弟一条命。”
虽然唯一的代价就是琅霄辰那一身妖力。
妖怪和神明不同,他们具有肉体与灵魂,而且灵魂里随着修炼会生成灵台,灵台内又生妖丹。
种下邪现种子,染邪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非邑无法保证能完全剔除他灵台内的邪现,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个妖族去请几个大神过来。
“所以我要直接把他的妖丹毁了,没有妖力的加持,这些邪现就只是沾染了一头普通的狼,危险也就小了。”
就像是依附于大树的菟丝子,一旦树倒了,跟着也就灭了,所谓釜底抽薪不外如是。
琅霄寞答应得很快,唯一条件令非邑讶然。
“我想亲自动手。”
这是他弟弟,他犯的错就由他这个兄长一力承担,便是毁去妖丹这一令护短的狼族反感的任务,也由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