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也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方老师是过来人,有时候虽然道理都懂,一遇上事儿他人不在身边,心里肯定是难受的,我跟老严也是这么一辈子叮叮咣咣过来的,回头看看来时的路,那肯定也有不容易的时候,你多跟他沟通,不要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两个人要都不说话,那就要坏事儿了!”
李莺时反手去拍方从也的手,“嗯,我知道他工作特殊,等以后我事业稳定了,可以经常去陪他,您放心!”
她摸到方从也的手指,被坚硬的皮肤划了一下指腹,才低下头观察,“方老师,您的手……”
灯光下,仔细观察,才发现方从也的五根手指上都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指头尖儿上、关节处、手掌心,大大小小,错落紧挨着,有些触目惊心。
方从也抬起手,毫不在意:“这个呀,我平时做灯留下的,几十年积下的了,不碍事!”
她拉着方从也的手仔细看那些老茧,有些动容:“没想到……这么伤手……这些得……”
得做多少灯,才能摩出这样的老茧啊!
方从也呵呵笑起来,轻拍她肩膀,“傻孩子,我不疼,倒是叫你心疼得要掉眼泪了,这些不过是经年累月留下的,但方老师这辈子就会做宫灯一门手艺,你跟我来!”仟仟尛哾
刚巧季牧刷完碗走进来,李莺时适时喊上他:“季牧,你也过来!”
方从也带他们去了走廊最里面的一间房,推开门,整个屋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
“哇……”
季牧站在门口,惊叹得没合上嘴。
只见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里,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宫灯被挂在特制的木架上,一排排整齐又各不相同。
“这是什么灯?太漂亮了!”李莺时指着正对着他们的一盏灯问。
“这个啊,叫红纱灯,挑选红木做成框架,都是榫卯结构,不用一根螺丝,然后用绢布当罩,再点缀上红色流苏,就基本成形了!”
方从也一个个给他们介绍:“这边挂着的是白帽方灯、纱圆灯、罗汉灯、走马灯、蝴蝶灯、二龙戏珠灯,都是我复原的一些传统宫灯样式,宫灯,顾名思义是以前皇宫里用的灯,样式大多都繁复雍容,充满宫廷气派,上面的图案大多都是一些龙凤呈祥、福寿延年、吉祥如意的寓意。”
季牧往前迈一步,又回头征求方从也的意见:“方老师,我能走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方从也点头同意。
“这一排灯是去年过年期间,在故宫刚展览回来的,现在年轻人也爱传统文化了,对宫灯很感兴趣,就是遇上了疫情,展览了三天就扯下来了。”方从也言语里有些遗憾。
“方老师,您有学生吗?”李莺时问。
方从也尴尬地笑了笑:“年轻人不爱学这个啊,早些年是收了两个徒弟,都嫌工艺复杂,学成了也不好养活自己,学一半,就都走了!”
李莺时顿觉有些冒犯,“对不住,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