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也倒是很乐观:“那有什么,年轻人嘛,现在生活压力大,我也都理解!”
季牧激动地走到方从也跟前,“方老师,我正在做非遗文化传承的项目,我想给您录几期视频,如果您同意直播那就太好了,主要目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看到宫灯的魅力,提高它的社会价值,您看您……同意吗?”
“拍视频啊?我没拍过视频!”方从也有些无措,“我只会做灯,又不会说什么话,你拍不来什么内容的!”
季牧指着眼前这些宫灯:“您不用说话,这些灯,它们!就是最好的表达!”
方从也抬头,看向这满屋的宫灯。
她缓缓地走进木架前,苍老的眼神里藏着无限温柔,好似在看自己的孩子。
这些灯,有的已经被做成七八年之久,但它们始终待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哪怕是有展览,也不过是被驻足的行人感叹两句“真漂亮”,那行人便又行色匆匆地走远了。
“真漂亮”到底能给别人带来什么价值呢?
她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她找不到答案,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也就认命了,年轻人不愿意学,她总也不能按着他们的手,非要让他们学。
季牧接着道:“方老师,不瞒您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您!我当初也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自从那次见了小叔做的宫灯,就被它的魅力深深折服了,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开车去了北京,很有幸看了您在故宫的那场宫灯展览,后来我又去了开封朱仙镇,看了那里的非遗木版年画,还有南京的绒花、江南的油纸伞、潮州的木雕……这些,不该被时代所丢弃的艺术,都应该重新站在众人的眼前,大放光彩!”
方从也回头,诧异的看着季牧,没想到眼前这个嘻嘻哈哈的小伙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你这个孩子……”方从也只说了半句,停下来沉思了好一会儿,重新抬起头,问他:“你知道方老师今年多大年纪了吗?”
季牧摇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
方从也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今年六十八了!”
季牧看着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方从也笑了:“我这岁数了,最不怕的就是折腾,你要是真有心,我就陪你折腾折腾呗,先说好了,可得给我拍好看点!”
季牧高兴得原地跳起来:“方老师您这是答应了!”
“这有什么不答应的,你做的这个事情,是好事儿!”方从也踮起脚尖才能拍到他肩膀,“好小子!不亏是槐序的侄子!”
李莺时见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就识趣的偷偷离开,穿过客厅,朝院子里去了。
刚推门,就听到严霁明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思,要真去了三星堆遗址,你怕这辈子都要钉在那了,担心回不来?”
季槐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老师,让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