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的奥术师离得老远就停下脚步,躬身向艾芙洛行了一礼。奥术师们与战士交手时通常都会保持距离以争取施法的空间和时间,赫玛图斯没有因为实力的差距就对她有丝毫轻视。
“又见面了,殿下,”他说,“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上一次我也没逃啊,”艾芙洛还有心思调侃一句,“你想做什么?”
赫玛图斯冷笑着回应:“还能是什么?戴蒙殿下不再需要活着的您了。”
他从黑袍中伸出手来,那手黑瘦几乎只是骨头外裹了一层坑坑洼洼的皮肤,而且布满了瘢痕。接着一根干枯程度不相上下的法杖握在了这只手中,法杖的顶端是一颗土黄色的宝石,暗沉沉的几乎不发出任何光泽,表面还有几道裂纹。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印象里的他……无暇让艾芙洛仔细回忆,一道雷电从法杖顶端向她迸射而来。蓝紫色的弧光亮得令人无法直视,她向左跳开,勉强躲开这一击。不等落地,第二道闪电又已射来,她单手撑地改变了方向,噼啪作响的电光擦身而过,却诡异地在她身旁凝住,接着四散炸裂。
闪耀的电弧像是蛛网一样将艾芙洛裹住,从皮肤贯穿至骨骼的刺痛霎时蔓延至全身。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有那么一瞬她眼前发黑,随之而来的便是麻木,整个身体自脖子以下都失去了知觉。
等回过神来,艾芙洛发现自己已经又一次仰躺在了地上。麻痹的感觉像是蛇一样在体内钻来钻去,她试了试,连根指头都无法抬起。啊啊,我果然很没用,连起码的抵抗都做不到,顷刻就又被人打倒了。
然后,又要体会一遍死亡的感觉吗?艾芙洛再次想起了薇卡,想起她在漫天的灵能飞弹与遍地尖刺中穿梭的身影。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逃避,即便做不到她那份上,至少也不会像这样束手无策,任人摆布。只要做到姐姐的一半,至少逃跑不成问题。
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糟糕,艾芙洛悲哀地笑了笑。所以,我现在经历的虚幻又真实的场面,其实就相当于我的临终忏悔吧?先让我直面曾经的罪行,接着是引导我对所作所为进行反思,最后再用真切又痛苦的方式感受死亡?
早知如此,薇卡在校场上挥洒汗水的时候,我就不该沉湎于美酒、音乐、舞会和漂亮的孩子。事到如今后悔也太晚了,她努力仰起头,看着赫玛图斯走近。希望他别像伊利昂那么变态才好。
“其实,还是有办法可以做到的。”黑袍的艾芙洛突然说道。奇怪,赫玛图斯对她视而不见,这句话他竟像是完全没听到。
“什么?”艾芙洛颤抖着扭过头去看着她。
黑袍的自己说道:“你的血脉中潜藏着力量,可你却像个最平凡的普通人一样在这世上感受痛苦,任你的血统白费。你挣扎,恐惧,随波逐流,被远比你低级的存在所伤害。”
仿佛为了证明她的话,赫玛图斯晃动法杖,致密的火焰自杖顶的法杖流泻而下,浇落在艾芙洛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