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大正语气微顿,又唬道:“怎么?连贵人让人教我们的手艺你都想硬学了去,真当自己骨头是钢铁做的那么硬是吧?真不怕让贵人知道了,惹了贵人生气,到时候连骨头带肉,多的都得吐出来,还累得一家大小,平白招灾?”
不得不说,‘贵人’两个字,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毕竟,直到现在,那县长大老爷,可都还护着老房子那边呢。
因此,听了云大正的话,王淑芬的脸白了白,讪讪的说道:“爸,您看您,我那就是要硬学你们的手艺了?不过心里好奇,想问问罢了。”
说着,又撇撇嘴,‘小声’嘀咕:“再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哪怕分了家,那骨子不还是一家人吗?您自己说,除了我和向文妈妈,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哪个不是您的血脉啊……”
“您至于拿贵人来压我们吗?”
“你还知道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都是我云大正的血脉啊?我找我自己的孙儿帮我做点事情,你一个做儿媳『妇』的,还要推三阻四,扯东扯西的,不让孙儿给我帮忙,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王淑芬马上叫起‘屈’来,一脸‘委屈’的说道:“爸……您这可冤枉我了,我哪里说了,不让富生给您帮忙了?”
“我刚才也说了,您是富生晚生的爷爷,您让富生晚生他们兄弟给您帮忙,那是正该的。”
云大正黑着脸,毫不客气的说道:“那你后面那叨叨叨的一大堆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打量谁是傻子呢?当我这个老头子,听不懂你的话?”
王淑芬脸上的‘委屈’越发的明显了:“不是啊爸,您看您这又误会了不是?我不过是给您说说家里的难处……这做儿媳『妇』的,给公爹诉说一下家里的困难,不是挺正常的吗?”
“咱们是分了家,可您不还是咱们家里的长辈,是孩子们的爷爷,是我的公爹吗?”
云大正冷笑一声,说道:“谁家没个难处?谁家不是和你们过的,一样的日子?难不成,我养大了你男人,也帮着养了好些年孙子还不够,如今还得我这个老头子,来养你们这大大小小的啊?”
“爸……”一直锯嘴葫芦一般闷不吭声的云有田终于是开口了:“孩子他妈不是哪个意思,我们也没有再要您老人家来养我们的意思。只是说,马上开春了,富生是壮劳力,真要是去帮你们修房子,肯定要影响家里的生计。”
“咱们庄户人家,就没有在快开春的时候修房子的。一年之计在于春,这还是您当初给我说的道理,怎么您自个儿倒是抛到脑后去了?”
“您早前就说过,咱们老云家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的,要想日子过得去,就得老老实实的,好好种地。”
“我们这不是听您的教诲吗?怎么还成了我们的错处,成了我们要您来养了?”
“爸,我去年是做了件混账事,可那不还是家里穷闹的?自家还糊不了口呢,那有能耐去养别人家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