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就会有取舍，是个人就会有远近亲疏。朵丫头是可怜，可她有爸有妈的，老二两口子也说了要改，偏偏你们都不肯再让他们养了却要我来承担这个责任……”

“我也是有儿有女的，连孙子都有一个了，再过两年，老二结婚，还有老大两口子，肯定也不可能就只生向文一个孩子。到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多少张嘴啊……”

“想到这些事情，我背脊骨都要压断了，我真硬气不起来……我就这么大的能耐，做不了哪个好人，要去养还活着的兄弟的孩子。”

“真要养着她，多一张嘴巴吃饭，就要多去一份粮食，到那时，我的孩子，我的孙子，我未来的孙儿孙女，他们怎么办？”

“我就不信了，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选择能和我有多大的区别。我不过是做了一个正常的穷人会做的选择，怎么就成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了？能让您记恨到现在，一句话说得不中听，就成了我们要您养了……”

“爸，我是您儿子。富生晚生是您孙子，向文是您重孙子，我们都是您的血脉至亲，早前的时候，我也没饿着您冻着您过，也没有自己吃干让您吃稀……我怎么就那么的罪大恶极了？”

云有田的话，让云大正生出一丝『迷』茫，他做什么了？他是来干嘛的？怎么儿子儿媳都指责起他来了？

愣了一会儿，云大正忍不住开口：“我也想问问，我云大正做错什么了？不过是想让自个儿孙子帮几天忙而已，怎么倒成了来听你们指责我的？”

话说出口，一个激灵。对啊，我做错什么了？

想着，云大正接着说道：“别说现在还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就是现在是夏天秋天，农忙抢收的时候，我这做爷爷的，让孙子帮几天忙，不过分吧？我带儿带女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点指望吗？”

“我这刚开了个头呢，儿媳『妇』张嘴就是这难那难，还明里暗里的，扯什么养蜂，说什么从前，这不就是说，我云大正瞒着不肯把手艺教给你们吗？”

“老大，你自己『摸』着良心仔细的回想一下，为了能让我们一家子能在这儿落脚立足，为了能给你们兄弟各自攒出一份家业来，我和你妈，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累？我真要是有那祖传的手艺，我还能不拿出来，赚点钱，让自己轻省一些？我有那么傻吗？”

“还是说，你真觉得我云大正能未卜先知，晓得你们兄弟两个后面，会这样对待我这个老头子，所以打你们小时候起，我就开始防备着你们了？”

“我要真有那本事，我……”说到这里，云大正的话头忍不住的顿住了。儿女都是债，他要真有这样的本事，他也没办法，作出丢儿弃女的事情来。

听到云大正的话，云有田语气沉重的说道：“爸，我没说从前，我也没想过，不孝顺您，我更没有指责你，我只是觉得，您对我……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