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马上站起身来要往梳妆台走,见她这般激动,唐洛瑜心中更是直呼不妙,赶紧阻止,“他们已经回去了。”
薛琳琅整理鬓发的动作一顿,许是终于感觉出一样,眸光一晃,方才的期许和热切都黯淡一分,“陆南也回去了吗?”
她细眉轻拧,眉宇间的不安几乎要溢出来。
唐洛瑜轻叹一声,只微微颔首。
薛琳琅总算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眼眶一红,潋滟的眼角立即噙了点泪花,挪着两条腿坐回原位。
“陆南他……”她声音颤抖,眼眸低垂,两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陆南他也不同意吗?他母亲怎说?”
唐洛瑜捏着茶盏,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清楚,越说,薛琳琅便哭得越大声,最后索性趴在桌上抽泣起来,衣衫都被濡湿开一圈深色。
“若你不想让陆南入赘也不是不妥,但今日我也瞧了陆母了,确实不是良家,你若是什么也不顾地嫁过去,日后一定会受人欺辱,若是陆南入赘,从此以后他便是薛家的人,他常年跟着林策做事,二人关系远超上下官员,也定然清楚我们不会欺压他,只是陆母固执,嫁妆和名声她全都想要。”
唐洛瑜一条一条地替她分析利害,怜爱地轻拍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后背,“嫁娶一事虽事关两家,但决定还是要你和陆南来做。”
薛琳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已说不出来话,只又支起上半身,抱住唐洛瑜的脖子继续哭,泪水将两人的衣衫都沾湿一小片。
她哭了许久,最后精疲力竭在唐洛瑜的肩头上沉沉睡去,丫鬟们将她小心地抬到床上,唐洛瑜替她掖好被子,从屋中出来时已经是月上枝头。
次日天大亮,丫鬟们来汇报说昨日后半夜薛琳琅忽然发起了烧,早上半点白粥也喝不进去,叫了郎中来说是心力交瘁忧心过度,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洛瑜心中挂念,便赶紧去寻她,走到半路,她忽然遇上紧紧跟来的陆南。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经过昨晚那一闹,再次相遇时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唐洛瑜心里正赶着去瞧人呢,这会也顾不上他,只说两人尚未成亲,他一个男人不便进入女儿家闺房,若是当真担忧自己去瞧了以后可以顺便告知。
谁知这话却让陆南误会,他以为是昨夜两方吵得太过激烈,连唐洛瑜都反感自己,抵制两人相见。
念及此,他便行了一个大礼,态度诚恳到有些卑微。
“夫人,陆南心中挂念琳琅,清早听说琳琅身子抱恙便一路急急赶来,路上更是半分也不敢休息,你便让我去看看她罢,只消一眼就好。”
他声音颤抖,倒是让唐洛瑜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反对你们二人相见,只是这会子琳琅不便见客,再说昨夜闹成那样,你们相见怕是会加重她的病。”
“我什么也不说!”陆南激动起来,“我只需看她一眼,她知不知道我来过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