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策硬着头皮承认,“确实如此。”
他低了低眉眼,从眼角瞟着自家娘子,却忽然听她轻笑出声。
“怎的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唐洛瑜却捂着嘴笑个不停,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后才颤抖着声音道:“那我家相公也和诗仙李白相差无几了,诗仙喝酒,你做梦,不刚好对上吗?”
她伸手捏住薛林策的手腕,收敛了些笑意,“说不定将来你当真可以靠做梦作诗呢!”
“胡说什么,”薛林策将信纸都收回来,将笔蘸了墨水,“我这就写信告诉兄长不必再夸了,也不必再拿与他人品鉴了,之前便与连致说过只许在府中上下传阅,他倒好,不出三日就传得到处都是。”
唐洛瑜瞧着他公事公办的模样忍不住调侃,“哎呀,当真要告诉表兄是梦境中的诗词吗?只怕是以后也见不到相公做这样清新脱俗之词了,属实可惜。”
她扼腕叹息,迎来夫君一个无奈又宠溺地摇头。
信件很快写好,二人亲自差人送回京城,不出三日后又收到了景杉的回信,其中竟说这梦境独特,凡人即使想梦也梦不到,大有前人文豪之姿。
“你瞧,”唐洛瑜捏着那信笺眉眼弯弯,一张清丽的脸颊上写满了幸灾乐祸,“表兄也不信,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求薛大人的墨宝了。”
“你若是再胡说,夫君就要恼了。”
薛林策上前去捂她的嘴,唐洛瑜却赶紧轻巧地闪到一边,笑骂他当心弄花自己唇上的胭脂。
两人闹着闹着,唐洛瑜忽然发现包裹里还有一封信,取出来一瞧,竟是夫君的师长赵元俨的来信。
她替他拆开,扫了一眼见其中没有大事,只写了些夸赞和问好之词,便又大声地念了出来,薛林策又去拦她,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地跑了许久才安分下来。
才歇下不久,连致便急匆匆跑进院落,说是外面一大群商贾员外想要见薛林策,夫妻两个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案子,赶紧叫人去接待。
紧赶慢赶来了大厅,只见其中已经坐满一堆身穿绫罗绸缎的达官显贵,众人气度从容,身边皆带着一二青衣小厮,正相互交谈,大厅中一阵嗡嗡的说话动静,瞧着不像是前来报案,倒像是统一串门。
薛林策不解,瞧向连致,却发现这厮像是做错了事一般垂着眉眼不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地面。
心头纳闷之际,一员外忽然道:“薛大人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便纷纷站起向他作揖,个个笑容可掬。
“诸位前来所谓何事?”薛林策将所有人都扫视一眼,依旧疑惑,“若是有要紧的案子要告知只用派一人过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