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一阵,随后其中一个商贾站了出来,深深行了一礼道:“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您作的水调歌头已经是传遍大江南北,今日大伙是想来求您一句诗文以珍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是皆是商贾之人,不懂风雅情操,却也知晓作诗不如吃饭喝水那般简单,所以我们也备了一些礼物,以犒劳大人作诗劳苦。”
说罢,他冲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厮便端着檀木盒子走上前来,掀开上面覆盖的红布,只见盒中装满了金银珠宝。
薛林策眉峰一拧,只觉头大,一员外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道:“大人莫要担心,只是要大人一幅墨宝诗文,并非行书帕之事。”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一个复杂的眼神,方才还在开薛林策玩笑的唐洛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多谢诸位厚爱,”她上前一步,态度落落大方,“今日怕是要扫了诸位的雅兴了,我夫君并非什么学富五车的文豪,也并不擅长作诗,只是他微醺之时所梦之词罢了。”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薛林策乘机接过话茬,“本官身为岳东知府,最为擅长的自然是为百姓谋福泽,这文采上次已然耗尽,再也作不出其他,诸位若是想求得诗文,还是去寻那文人墨客罢!”
大伙不解,还想坚持,得到的答案却始终没变,薛林策又拿出时间紧迫还需处理案卷的借口方才赶走这些附庸风雅的达官显贵。
瞧着众人悻悻离开的背影,夫妻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薛林策在心中摇头,看来这古代消息传播的速度也极为迅速啊,好歹是将这些人送走了,免于耳朵受难。
经历过这般小插曲后日子又归于平静,往日的案卷也整理完毕,连致在庶务上也逐渐得心应手,左右无事,薛林策每日需上衙,柴进则时常外出,唐洛瑜和柯苒便成了府中上下最为空闲的两人。
二人经常搬着凳子坐在院落中晒太阳,一个抄写医术,一个帮着整理笔录,日子寡淡如水,却也让心中安宁。
这日,好友两个又像往日一样在院落中一面整理医书一面闲聊,薛林策正好回来得早,唐洛瑜正好觉得无聊,便坏心眼地故意逗他,说什么也要让他替自己把没绣完的鸳鸯拿来绣了。
薛林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捏着那小小的绣花针还不算吃力,可一动起来,便像是装了假肢似地,几次差点将手指刺破。
唐洛瑜教得认真,夫妻两人四只手搁在小小一方手绢上有些腾不开,看得一旁的柯苒担心两人手臂打个死结。
他嫌弃地摇摇头,对着这番夫妻甜蜜的景象嗤之以鼻,又想起几日未归的柴进,身体诚实地在纸页上狠狠画了一个叉。
这时,三人忽然听得头顶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猫儿在瓦片上走路,纷纷抬起头来,只见柴进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蜻蜓点水地踏过几片青瓦,随后如青燕般稳稳当当地落在几人面前。
三人同时一怔,薛唐夫妻还未来得及打声招呼,柯苒先不乐意地数落上了,“好啊!我还以为你迷路了不知道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