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薛母昏昏沉沉地答复,邓秀春满意,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薛母便又忽然恢复正常,只是眼角带着些许猩红。
邓秀春眯了眯眼睛,“你现在就去找景杉,将方才的话告知他。”
薛母颔首,点头哈腰道:“是。”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抬腿往景府的大门口走去,邓秀春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因景府的人认识她,刚走到门口,她便被拦了下来,家丁齐齐将门口堵住,严厉道:“你现在已经是乞丐,大人严明禁止不许你入内,快些走开!”
薛母一听便像是吃错了药一样猛地抓住门框,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你们让我见见景杉!我有要紧的事要同他说!”
家丁们早就见惯了她这幅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模样,毫不心软,半步未退,“公子不愿意见你,你自己回去吧!小心等会他出来瞧见你又想起你做的那些不义之事,叫你去街边乞讨都是仁至义尽了!”
往日薛母怎么也不可能闹到这个地步,今天不知怎么的,她非要见到景杉不可。
“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说,你们快些去通报他!”
“既然是要紧的事,为何先前不说?”
家丁们就是不放她进去,薛母急得砸大门,“今天我非要进去不可!一定要同景杉当面说清!只能同他一个人说!”
她大哭大叫,让声音传到内院,扰得景杉不胜其烦,只得亲自过来,薛母一见景杉,便更加激动,哭天抢地道:“景杉!你可算出来了!我有重要的事要说,是薛林策的事!”
景杉长眉轻拧,冲家丁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便赶紧退下站到一边,薛母抓住机会,冲出人群冲进院子,差点扑倒在景杉跟前。
“你到底还有什么要说?”
景杉身姿挺拔,半步未退,眸光坚定而从容,音色森凉,声调冷静。
薛母抬起头来,散乱的发髻披在肩头,满脸污秽和尘土被汗水冲刷出乱七八糟的痕迹,额前的发被濡湿,牢牢地黏在脸上,双眼瞪大,眼底一片血红,像是削尖了脸的螳螂。
“是薛林策,”她声音匆忙,胸口剧烈地起起伏伏,“薛林策根本不是当年我抱出来的孩子!”
这话如一记晴天霹雳击中景杉的天灵,他一惊,面上表情一滞,眸中汹涌而起一股漩涡,但旋即,那波涛涛的情绪又很快被压制。
他从上至下地看着薛母,声音依旧冷冽从容,“我警告你,休想耍花样,这般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为何要留到现在才告知?可是有什么人指使你?”
“无人指使!”薛母“砰”地一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将额头撞出一片青紫,“薛林策确实不是我那日救出来的孩子,而是我随便捡的!”
景杉感觉眉心跳了跳,“那薛家的孩子可还活着?”
“活着!”薛母声音颤抖,“那孩子唤作秀春,本来我顾及和林策的养育恩情,再加上薛家的孩子后来失踪,我便将林策当做薛家后代抚养,可后来林策竟这般对我,我如今又再次遇到秀春,说什么我也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开诚公布!”
景杉顿感一阵头晕目眩,“胡说八道!你如何确定偶遇之人就是多年前走失的薛家后人?又为何今日才吐露实情?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