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的话提醒了大家,众人的眼神纷纷看向屋中的薛母,方才众人怀疑她中蛊,便又将她从柴房中捞了出来绑在椅子上。
大概是体力耗尽,薛母倒是安分了许多,如今已沉沉睡去,只是发髻散乱,面色青紫,印堂发黑,柴进寻了绳子将她牢牢绑在椅背身上,她耷拉着脑袋,嘴角淌出一片涎液。
大伙将她团团围住,各自坐在一方,以防她忽然清醒暴走控制不住,薛唐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口,陈维岱将柯萤护在身后,柴进则和柯苒一起蹲在她面前观察。
柯苒见了这番睡相极为嫌弃地拧了拧眉,随后弓着腰身仔细看了半晌才掏出手帕盖在她的手腕上,伸手摁住她的脉搏,他面上表情一滞。
众人看出他表情不对,赶紧追问:“怎的了?”
“确实是中蛊,”柯苒将手绢收起来,团成一团丢掉,“也确实是蚕蛊,这下麻烦大了。”
柯萤一听便有些不安地捏紧了衣角,察觉到她的焦虑,陈维岱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她眼中的忐忑方才褪下去半分。
“那要如何驱蛊?”
唐洛瑜抓住重点,上前一步询问。
柯苒爱贫嘴的老毛病又犯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抱起双臂,“这妇人尽做些不义之事,咱可没少被她害,中蛊了才好呢,我巴不得她多受点折磨,也好消减我心头之恨。”
“柯苒。”柴进声音带了些说教意味,拉了拉他的袖子。
对上大伙略显无语的眼神,柯苒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其实这并非是我不想驱蛊,而是这蚕蛊实在难解,不像癫蛊犬蛊一样拿了刀挑出来或是拿生肉引出来便好。”
薛唐二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懂,还是柯萤接过话头,“这蚕蛊极为难炼,需下蛊之人用五毒连续炼制七七四十九天,温度时辰都极为严苛,一旦入体,那蚕蛊便紧紧吸附在骨头之上,深入骨髓,吸取宿主血肉滋养自己,很快便会成长得有拇指粗细,这蛊虫越大,宿主便越会失去心智,最后沦为下蛊之人的傀儡,对付一般蛊虫用到的生肉石灰类的东西对它全无用处。”
一番话下来薛林策只觉后背发凉,这蚕蛊怎么听怎么像是加大号的寄生虫,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唐洛瑜眉心抽了抽,也觉有些毛骨悚然,开口时便急迫了些,“那我们便由着这蚕蛊这般蚕食吗?说不定这下蛊人的下一步动作便是其他人。”
柯苒捏着下巴,眉头皱着,唇角绷成一条线,“这蚕蛊一旦入体便会吸附在骨头之上,我瞧她手腕上有个未愈合的小洞,想必那蚕蛊便是从手腕钻进去最后吸附在手臂上,若是在四肢,倒也不算全无办法。”
陈维岱的太阳穴一跳,“到底是什么办法?”
柯苒表情没有半分缓解,反而越发地冷肃,“这法子也不知行不行得通,这蚕蛊凶猛,若是强硬地用刀挑说不定会大肆反抗最后越钻越深,比沈怀中身上那蛊虫还要厉害,但若是有与之相克的天山冰蚕冷敷,说不定可以将其取出。”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东西,除了柯萤外几人面上皆是统一的迷茫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