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瑜也紧追上去,四人簇拥着沈怀中生拉硬拽地将他往屋中拖,“进屋详谈,放心,不是大事,只是让你瞧一个人。”
沈怀中双拳难敌四手,一路脚尖都没接触到地面就被四个人架进了屋,嘴里还在大声嚷嚷。
关了门,柴进将他摁在凳子上,沈怀中无法挣扎,只能选择投降。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天子脚下,岳东知府可别知法犯法。”
薛林策略带嫌弃地摇摇头,柯苒故意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道:“沈师兄莫要惊慌,真的只是让你来瞧一张画像。”
三人扭头看向唐洛瑜,她便将画着邓秀春的宣纸小心展开,沈怀中不情不愿地扫了一眼,张口便道:“不知道。”
“我也知道你不认识,”薛林策唯一的耐心被消磨干净,故意带了点威严,“此人不是朝廷中人,你且仔细瞧瞧,能否看出端倪。”
沈怀中态度恶劣,仰着脖子道:“我已经瞧过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难不成你逼我两句我便认识了?”
柯苒见不得他这用下巴瞧人的态度,手上下意识捏成拳头,正要威胁几句,却被唐洛瑜拉住。
“沈怀中,”她上前一步,将宣纸铺在他眼前,“这人是江湖中人,应当是易容过的,你不会连这也看不出来吧?”
她眉梢轻巧一压,眼底透着些狡黠的光,沈怀中一抬眸就见她嫌弃又不屑地瞧着自己,只觉收到了强烈侮辱,登时来了气,毫无防备地踏进激将法的圈套。
“你给我好生瞧瞧。”
他一把夺过宣纸,差点将眼睛都贴在上面细细地瞧,宣纸后,四人阴谋得逞地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点得意的笑容。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火眼金睛,这一次沈怀中看得格外认真,他将那纸张对着烛火瞧了半晌,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等得柯苒有些不耐烦了才缓缓开口。
“此人果真易容过。”
这会子他面色严肃,脸上表情极为认真,一双狭目满是专注的光,竟显得整个人都清隽俊朗起来,那股泰然自若的气度又重新回到他的一袭白衣之上。
“你如何辨认的?”薛林策怕他故意胡说,便追问起来,“你从未见过此人未易容过的模样,为何这般笃定?”
沈怀中眉心抽了抽,觉得自己受到了挑战,将那宣纸“啪”一声摔在桌上,用扇子点在画像眉心,“你们皆是个顶个的粗心大意,这眼距和眉骨分明就不成比例,想必是此人原本长相与易容之后的模样大相径庭所以才动用了许多工具填补,还有这鼻子,手法娴熟,但若是仔细瞧也能看出骨头是歪的。”
说着说着,他声音逐渐低下来,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怎的不说了?”
柯苒催促,等到大家皆有些急了,沈怀中才故作深沉道:“这易容手法看起来极为眼熟,应当是个熟人的手法,只是此人动作还略显生疏,应当是学艺不精,不然,仅仅凭借一张画像是瞧不出纰漏的。”
大伙听出异样,薛林策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是,你认识这教授易容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