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姑娘想必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柯苒面容冷肃,毫不手软地打开了封口,其中的恶臭瞬间冒了出来,邓秀春又开始哇哇大叫。
“这是从唐敏山身上取下来的东西。”
柯苒又将封口盖住,面色依旧从容冷冽。
“唐敏山?”
邓秀春眉心跳了跳,面色越发苍白,半点血色也没有,像是抽干血液的纸片,声音倒是终于安宁下来。
“你身上也有一样的东西,如今的你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若是不取蛊虫,怕是难以活过今晚。”
柯苒声调清冷,无波无澜,倒是比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更具有说服力,邓秀春瞧着那小小的一个瓷瓶,身子竟慢慢颤抖起来,不一会,连嘴唇都发起抖来,却还是半天不开口讲话。
“邓姑娘倒真是视死如归,”沈怀中打破沉默,声音含着些嘲弄之意,“从未从红阳道内取得什么好处,被种下蛊虫后还要替其卖命。”
此话一出,邓秀春身子猛地一抖,忽然陷入平静,随后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复杂地瞧着柯苒,面上汗水如注,一滴一滴地从发间淌下,简直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明朗温润的光线也未给她惨白的脸颊上渲染开半点暖色,她双眼瞪得大大的,在一张瘦削的脸上更显得亮而鼓,像极了垂死的青蛙。
“你……”她抖着唇开口,“你能取蛊?”
她瞧着柯苒,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眯了眯眼。
柯苒拍拍手,掸掸衣襟上的尘土,“那是当然,我可是从丹枫谷来的郎中,沈怀中和唐敏山身上的蛊虫都是我取的。”
“好,”邓秀春磨了磨后槽牙,“我同意取蛊,你替我取出来。”
即使是有求于人,她的态度也半分不见得恭谦,柯苒嫌弃地撇撇嘴,无言地点了一下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丝巾覆盖在她手腕上,把起脉来,屋中人皆陷入一片沉寂,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和邓秀春身上,连大气都无人喘一声。
邓秀春不解,“方才不是把过脉吗?怎么又要把?”
“看看你和沈怀中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同一种蛊虫,”柯苒敷衍地解释,“红阳道狡兔三窟,你身上种的蛊虫太久,怕是难取。”
柴进沉不住气,上前一步追问:“到底是什么蛊?”
“蛇蛊,”柯苒收了丝绢,“至少已在体内数年,依附于宿主的血肉,是用癫蛊变化而成,既可以控制宿主心智,又可以降低宿主蛊毒发作时的疯魔,是低阶的蚕蛊。”
这话听着就让人脊背发冷,邓秀春又抖了一下,“可还能取出来?你别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