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的不安更加厚重一分,心思沉闷之下,回去的途中也不再说一句话。
这日回来得早,几人抵达府邸时刚刚过了晌午,午后的日光正是毒辣的时候,夏日的骄阳似火,照得人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院子中刚刚清扫过,还残留着许多水渍,府上时常来蹭吃蹭喝的野猫此时正悠闲地趴在茂密的枫叶树上午休。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车,盯着烈日一溜烟地跑进院子中,借着院子四角的枫树暂时躲避了日光,被晒得刺痛发白的眼睛也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柯苒没精打采地走在后面,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抬头,快走几步,拽住薛林策的袖子,“今天那和尚让你交了多少香油钱?”
这岳东府的财迷大爷眼睛一眯,像是鹰隼扫视猎物那样瞧着薛林策,一旁的唐洛瑜和柴进哭笑不得。
四人沉默好半天,薛林策才竖起一根手指。
柯苒表情缓和了半分,“十两?”
薛林策无言地摇摇头,柯苒见状差点炸开来,“一百两?”
他马上喋喋不休起来,“这帮和尚当真可恶,给人下药,还骗那么多香油钱,哼,早知道我就该把功德箱里的钱都掏空!这帮妖僧!”
他双手叉腰,气得胸口都剧烈地起起伏伏,“等着,我定要快些将这些妖僧的手段揪出来,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香油钱都吐出来!”
柯苒越说越激动,甚至扬起拳头挥了两下,柴进先是由着他闹,随后见他有些没完没了才箍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了大厅中。
下人们端上了放凉的酸梅汤,一碗酸酸甜甜的果汁下了肚,舟车劳顿也减轻不少,心中的暑气也像是泼了凉水,登时冷却下来。
柯苒喝得舒服,很没形象地在椅子上摊开一团,像是晒太阳的猫儿,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依你们所见,这和尚是用曼陀罗做了引子,给我下了药后便领我去了后山?”
薛林策整理了一下思路。
“也不一定,”柯苒“咕咚咕咚”地又灌下一碗酸梅汤,“也可能是先就给你下了药,等你嗅到那曼陀罗花的气味时药效便快速发作,这才瞧见了那和洛瑜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比起在后山,还是在后殿时下药更方便,”唐洛瑜托着下巴思索,“只不过在前殿时你也未曾从那袈裟和尚手上接过什么东西,也未曾吃过喝过什么,怎么会被下药?”
其余几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屋中陷入短暂的沉闷。
这时,抱琴给几人端来一盆冰搁在屋角,用扇子扇了扇,冰块上飘动着的白色寒气便很快充斥在整个屋子中,暑气被驱散开大半,被日光照射得昏昏欲睡的脑子也清醒许多。
抱琴送完冰块后就出了门,将雕花木门虚掩上。
薛林策出神地瞧着屋角的那盆冰,看着上面袅袅盘桓而上的白烟,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嘴里便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
“是香!”
思考得正入迷的几人被他一嗓子喊得身子一抖,视线如聚光灯般齐刷刷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