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抓我,没门!”
他尖笑一声,撒完药后转身就往反方向跑去。
奈何此时刮起一阵阴风,他撒出去的那些迷药没有飘出一丈远就被风裹挟着吹回了原地,将他自个儿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见势不对赶紧用衣袖捂住口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那风冰冷刺骨甚是呛人,大和尚一个吸溜就吸进去一半,刚跑两步就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将自己药翻了过去,半张脸都磨破。
捕快们试探一阵,确认他昏迷倒地后再纷纷掏出绳子,七手八脚地将他五花大绑。
屋中的小和尚和袈裟和尚也被柯苒拿金蚕丝绑了个严实丢在角落。
薛林策带着众士兵进入院落中搜查,将那熏得烟雾缭绕的香料一灭,尸首腐败的气息便铺天盖地,迷得众人眼仁发疼。
捕快们拿布捂了口鼻,分头对院中进行搜查,果然在柴进和柯苒所在的房间找到熬制到一半的液体药香和装着尸首的数口大缸。
“好啊,佛门重地,你们身为僧人竟在其中做这样苟且下作之事!如今物证人证俱在,你们可承认?”
薛林策含着愠怒斥责那缩在一起的两个和尚。
袈裟和尚缓缓抬头瞧他,随后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脸,“大人,您在说什么,贫僧怎么听不明白?”
薛林策见多了这样死不承认的要犯,自然也不惊不急,“你是说这些尸首的来历你统统不知晓?”
袈裟和尚仍旧咧着嘴,从容自若道:“贫僧确实不知。”
薛林策懒得同他多废话,“来人,将这俩和尚绑了直接送去衙门,物证人证俱在本官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如何抵赖!”
周围的捕快得了命令便齐齐上前来将两人架起,那袈裟和尚还算淡定,虽然满脸冷汗,步伐却依旧稳健,那小和尚却是受惊过度,一个劲地大喊“不要杀我”。
押走了几个和尚,薛林策又让人将证据收集整齐,随后一行人才扛着装着各类尸首的大缸浩浩荡荡地原路返回。
回程途中不算顺当,空气中恶臭不断,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走到半途就开始刮风下雨,一群人乌泱泱地踩着满地泥泞走了足足有一夜才在鸡鸣时分抵达岳东府邸。
事态紧急,加上物证染了雨水更容易发臭变质,薛林策来不及换下衣衫就开堂审理此案。
堂下三个和尚跪成一排,袈裟和尚笑着,大和尚恼着,小和尚痴着,屋中光线晦暗,几个和尚的脸青黑一片,神态各异的脸光是瞧着就让人心中不适。
“月老庙住持,伙同庙中僧人偷盗尸首,熬制迷香,欺诈香客,你可认罪?”
薛林策猛地一拍惊堂木,堂下小和尚吓得狠狠一颤,又低低地哭泣起来,袈裟和尚本是垂着脑袋,听见问罪声后慢慢抬头,一张满是沧桑和褶子的脸越发嚣张,梗着脖子道:“大人,您可亲眼看见我熬制香料了?您看见的不过是满屋子的尸首罢了,况且,出家人慈悲为怀,又怎么会去偷盗尸首呢?贫僧只不过是瞧那乱葬岗中无人埋葬的尸首可怜,这才运回来打算好生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