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嘱托你辅佐本府,你便是只盯着本府家事指点吗?你若是再编排本府妻子,本府便将你丢出岳东,你便再也没有随行机会。”
此话一出岑举果然害怕,立刻扑上前来,双手从牢狱中的缝隙伸出,“大人且慢!既然大人不愿,小的以后不再说便是了!还请大人许小人随行,方能不负侯爷嘱托啊!”
这招凑效,薛林策见他服软,乘胜追击,“那你可知错?可清楚当谨言慎行?”
岑举又愣在原地,怔了一下后似有些不甘心,眉头皱了皱,开口时也沉闷了几分,“小的明白,只要能随同大人南下,小人定对对夫人恭顺有礼。”
怕薛林策不信,他又再三保证一通。
见他态度软下来,薛林策便召来府兵将监牢的门打开,把他放了出来,命他回去收拾东西。
这样一场闹剧已然耽搁了不少时间,天色擦黑时众人才收拾妥当,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众人准备当夜就出发。
岑举倒是没什么好收拾的,他心中还为白天的事有些恼怒,前去书房找薛林策时心中依旧不畅快。
走到门口,他本想推门而入,却忽然听见屋中传来说话声,他听出了柯苒的声音,猜测是白日那几个人聚在了一处,手上动作一顿,躲在外边偷听起来。
屋中四人聚在一处,正在讨论如何处置岑举。
“我本来就不想让他跟着,”柯苒依旧带上他的提议很是不满,“为什么你们都同意带上他?我总觉得他要惹出祸端来,他要是受伤了可别丢给我治,治好了说不定转脸又不认人。”
唐洛瑜沉吟片刻,“此人空有一幅志气,却从未见过其才智,若是跟了去,当要好生提防才是。”
“娘子说得不错,”薛林策心中也有个疙瘩,“柴进,路上你且好好注意此人,尤其是要看着他不要刁难洛瑜。”
柴进颔首,“包在我身上。”
几人的对话尽数落在屋外的岑举耳中,他准备推门的手在半空中停住,随后慢慢地垂在身体两侧,捏紧了手指。
商贾之女就是商贾之女,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若是留她在薛林策身边,定是个心头大患。
他将指节捏得泛白,心中的仇恨像是春雨后的野草般疯长。
不行,他要替薛家铲除这个祸害。
穹顶一片漆黑墨色,今日天气尚好,万里无云,天空中悬挂着一轮金色圆月,万事万物都笼罩在溶溶月色之中,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
几人追着星光赶路,万籁俱寂,夜色撩人,若不是着急南下,定是个宁静动人的夜晚。
片刻不停歇地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大伙终于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又是薄暮时分,众人在一处山谷中稍作停歇,薛林策生了一把火,几人围着火焰团团而坐,相互分发食物。
唐洛瑜早已饥肠辘辘,但不知为何刚吞了一口干粮便大吐起来。
“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薛林策马上紧张起来,抬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并未有发热发汗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