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手掌要接触到唐洛瑜的后背时,忽然半路冲出另一只强悍有力的手紧紧捏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动作半路截胡。
岑举心中一慌,下意识挣扎两下,那只手却更加用力,直将他的骨头都捏得“咔嚓”一声。
他猛地抬头,发现将他截胡的人正是柴进。
不可能!他方才还在远处,怎么可能立马就冲到他跟前!
“岑先生要做什么?”柴进双眸凌厉,手上的气力半分不减,“莫不是想行什么不义之事罢?”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唐洛瑜的注意,她回过头来,只见二人间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岑举见事情快要兜不住,额前立即渗出一层冷汗来,嘴上却依旧不服软,“岑某只是想帮夫人一把而已,倒是柴公子,就这般不信在下吗?”
柴进双眸一眯,“帮一把?帮人需要这样鬼鬼祟祟吗?不知道出个声儿?”
岑举梗着脖子,打死不承认,“我分明是喊了夫人的,只是水流声太大她没有听清,我这才走近了些,柴公子莫不是还在因昨日的事对在下有偏见罢?”
“你!”
柴进恼了,长眉一拧,手上便下意识用了些力气。
他口舌不如柯苒伶俐,几番斗嘴下来落了下风,对上岑举得意洋洋的眼,他也只能撂下狠话。
“算你小子嘴巴厉害,”柴进像是丢开抹布那样松开岑举的手,“若是让我发现你居心叵测,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罢了罢了,”唐洛瑜知道岑举心思,奈何没有抓住此人证据,只好出面打圆场,“岑先生这般好心,我们若是再怀疑,便是让人寒心了。”
她冷眼瞅了一眼岑举,话里话外皆是提醒。
她已经看在薛林策的面子上给足了岑举台阶下,但是这番话语落在岑举耳中便又是商贾之女总爱话中有话的佐证,心中便更加鄙夷嫌弃。
三人各怀心思地回去,唐洛瑜倒是没受岑举影响,坐在火堆旁时仍旧有闲心啃山楂。
柴进一脸青黑地坐在柯苒身边,不时抬眼去看岑举,二人之间气氛格外凝重。
入睡时分,等确定岑举睡着后,柴进便将方才河边的事都告知了薛林策,夜色中两人频频摇头,都一脸愁容。
次日天光大明,昨夜的篝火已经熄灭,只飘出一道淡淡的白烟,众人吃过简单的早饭后便继续骑马上路。
这处山谷极为幽深,只有一条沿着河流的弯曲羊肠小道通往谷外,周边皆是茂盛的草木,耳边随时都是鸟叫虫鸣,入目皆是不同深浅的绿色,若不是着急赶路,想必这沿途风景也是极为动人。
走着走着,前方的草木便稀疏了些,道路也宽阔了许多,满地的石子儿踢得噼啪作响,此处更加僻静,左右都瞧不见来人,一股空旷寂寥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叫人生了些不踏实的情绪,连一路话说个不停的柯苒也闭了嘴。
这时,一阵山风裹挟着寒冷穿过山谷将众人包裹,大伙纷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打了几个寒颤,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