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针插进去,他旋转片刻后便取出来,只见那针尖起了一层黑色,果然是有毒。
唐洛瑜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嘴,“当真有毒!林策怎么样?”
柯苒回首瞧她一眼,却是不惊不急地将第一根银针用白布擦拭了又放回原位。
“不必担忧,”他脸上带着笑意,“这盒中的粉尘不过是曼陀罗花粉和少量药材的混合物,因时间太久,药效已经挥发了大半,只是因为薛兄吸入得比我们几个多,这才昏迷倒地。”
景杉依旧不放心,“那他可有性命之忧?可还危险?”
“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吧,”柯苒开口时依旧是笑嘻嘻的语气,将双手抱在胸前,“只是暂时昏迷,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难不成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闻言,大伙悬着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唐洛瑜走到薛林策身边,将他的后脑勺托起,不顾他身上的药粉,将他好生地揽在自己怀中。
柴进去打了山泉水来,唐洛瑜从身上拿出帕子,将其濡湿后细细地将薛林策身上残余的药粉擦拭干净,柯苒则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施针。
冷风还在不断从树林中刮过,四周齐腰的草叶发出“沙沙”的动静,像是埋伏着许多怪物,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明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大伙却觉身上阵阵发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柯苒终于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不多一会儿,薛林策便睁开了眼。
因药粉作用,他向来清炯的眼中有些血色,眼底还弥漫着一股殷红,剑眉紧缩,头脑昏沉,半晌,视野才逐渐恢复清明。
“林策,”唐洛瑜温柔地呼唤他,微凉的手覆盖在他的面颊上,“你觉得如何?可有头疼脑热?”
他扶着额头,慢慢撑着地面支起上半身,“是有些昏沉,不过并未头疼。”
“你啊,”柯苒一面擦拭着银针一面半是打趣半是调侃地开口,“以后这种东西还是让本神医来开吧,莫要再让你这黛玉的身子骨中了毒。”
此话一出,大伙便齐齐轻笑起来,薛林策有些难为情,尴尬又无奈地赔笑一阵。
“话说回来,”他忽然想起那锦盒,“那盒子中到底是什么?你又是如何在未开盒子前便知道其中不对的?”
柯苒一听就来了兴致,清清嗓子,一幅自信嘚瑟的模样,“那盒子上是镌刻的曼陀罗花,这花分大小,上次我们在玉带山月老庙瞧见的就是又小又矮的品种,这上面雕刻的是能长成树木的品种,其花大而华丽,毒性更强,却也更容易挥发,二者区别明显,若是只见过其中一种,是很难分辨出另一种的。”
闻言,众人齐齐颔首,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幸好咱来得晚,”柯苒话锋一转,“这药粉已经丧失了多数药性,若是让天生过敏的人闻了,怕是未来三天都醒不过来了。”
冷风将柯苒的话吹散,大伙有些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