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薛林策记起了那盒子,“那锦盒可拿上来了?”
他抬眼问众人,柯苒嘴上是个闲不下来的,赶紧接话,“那自然是得拿上来,毕竟你为了开这玩意儿还昏迷了一盏茶的工夫。”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退到一旁,柴进过来,从怀中掏出那盒子交给薛林策。
上面还残留着雪白的药粉,薛林策将其吹干净,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其中的花粉已经消散干净,大伙将脑袋挤过去,竟发现其中也是什么都没有。
“这埋东西的人到底是闲得慌,”柯苒一时没忍住,便喋喋不休地抱怨,“棺材中什么也没有,这盒子中也什么都没有,敢情是消遣咱呢?”
他絮絮叨叨很快将现场严肃凝重的氛围打破,柴进看不下去,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他住口。
“莫急,”唐洛瑜很快发现其中玄机,“既然棺材中有机关,这盒子中说不准也有。”
说罢,她将其接过来,用手绢将其中的药粉擦拭干净,随后细心地观察起来,不多一会儿,便恍然大悟地哼笑一声。
“怎的了?”薛林策不解,“可是发现了什么玄机?”
“这盒子机关我见过许多次,”唐洛瑜将其在手上扬了扬,面上带了些得意的笑意,“这是前些日子京城小姐中流行的玩意儿,这盒子中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却将底座做得特别厚重,其实,其中是藏了一个夹层。”
说罢,她便朝着一个特定的地方拍打一下,果然,那盒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大伙下意识捂住口鼻,这次却是没有任何偷袭,只是弹开了底座,露出其中的夹层。
那夹层中搁置着一封叠好的信纸,瞧了它,大伙心中又“砰砰”地跳起来。
唐洛瑜将信纸取出,第一个交给薛林策,那一刻,空气中好不容易涌起的欢快气氛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严肃和凝重,大伙将薛林策团团围住,表情一个比一个冷肃。
察觉到气氛有变,薛林策的心脏也猛然紧缩一下,那薄如蝉翼的信纸竟像是忽然沉重许多。
信封空白,没有署名,像是无名碑文一般让人心生不安,薛林策眉心抽了抽,在大伙复杂的视线中将信打开。
信笺纸被缓缓打开,其中笔墨颜色早已黯淡,薛林策刚看了一行,脸色便陡然青黑下来,越往下读表情便越发凝重,最后几乎是一派黑云压城的景象。
他本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可瞧见这信中内容时却依旧狠狠战栗一下。
其中记载的并非什么线索,而是那告密者的忏悔信!
此人详细记述了自己如何勾结外贼,如何毁坏证据,如何污蔑栽赃幽南侯府中上下一百多口人,最后又是如何后悔,如何悔不当初……
薛林策的指尖发抖,嘴唇发白,甚至肩头都忍不住一颤一颤地小幅度抖动起来,眉心越拧越紧,勾勒出一道苦闷的深沟,面庞像是结了一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