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景杉有些哭笑不得,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倒不是心事,只是从皇上口中听得了些消息。”
听见是皇上,大伙心中便更担忧了,纷纷搁下碗筷,一脸关切地瞧着景杉。
“前些接到国书,说是鲜卑国今年会来朝贡。”
他一面说一面将众人的表情都扫视一遍。
大伙有些惊讶,面面相觑,相互之间交换一个惊异的眼神。
“今年?”唐洛瑜率先开口确认。
“正是。”景杉颔首,修长的手指捏紧了汤碗。
“奇怪,”柯苒吐了口气,用手指粗粗地算了一通,“怎么会选在今年,距离过年已经不足半月,怎的这般着急?”
景杉又叹了一口气,“这次鲜卑这般急促地想要过来,多半不是朝贡这般简单,定有其他原因。”
柯苒一听就来了劲,“我就知道,鲜卑国向来弯弯绕绕,若不是有别的目的打死我也不信。”
瞧着景杉逐渐拧紧的眉,众人心中同时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唐洛瑜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捏紧,将衣摆上的刺绣花纹都捏得皱缩起来。
薛林策察觉到她的情绪,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温度顺着皮肤扩散开来,她双肩微微一垮,这才终于踏实一些。
“到底是何事?”
柴进将双臂抱在胸前,有些急促地催促。
景杉眉心抽了抽,又将大伙的表情都扫视一眼,“鲜卑国倒是没有明说,不过能根据其动作轻易揣测出来,此次朝贡,目的怕是和亲。”
大伙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耳朵不中用,登时个个眼珠子都大了一圈,“和亲?!”
柯苒用小指掏掏耳朵,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和亲?当今圣上才十几岁,连个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女儿,而且他又没有姐妹,怎么和亲,推皇帝出去和亲吗?”
眼见这厮又开始发表大不敬的话,柴进赶紧用胳膊肘捅他一下,柯苒吃痛,这才赶紧闭嘴。
“暂时还未可知,”景杉摇摇头,“一切要等对方使臣来了才知晓了,不过见鲜卑这次急促的模样,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此话一出,大伙的心又悬了起来,刚南下平反不到半年,这会儿又来个莫名其妙要求和亲的鲜卑,当真是内忧外患。
空气中欢快的气息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加重的沉闷,席间无人再轻易开口,只听得一阵筷子和鸡骨头搏斗的声音。
饭后霜雪小了很多,景杉同众人又话了些家常后借了一把油纸伞离开。
瞧着他逐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唐洛瑜没来由地唉声叹气起来。
她坐在屋檐下,一身藕荷色的衣袍,面前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她则刚好坐在风雪的边缘处,像是一只粉色的小兔。
薛林策取了崔毛大衣过来,替她披在肩头,“这般大的雪坐在这里作甚,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