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子邵离家出走多年的脑子终于也派上点用场,他死死将窗框扒住,“薛大人,你且好生想一想,这证据就是柳相的命门,他若是要害你,会将把柄和最后底牌也暴露给你瞧吗?”
薛林策眸光微晃,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说到底你是柳家的人,柳相更是你的爷爷,你为何要帮我?”
柳子邵倒也没有含糊,“隔墙有耳,薛大人你且让我进来,此事事关重大,长话短说不了。”
见他这般坚持,薛林策心中快速思索一番,沉吟片刻后才从窗户边让开,“你进来罢。”
柳子邵在窗边站得腿都快麻了,闻言赶紧像只壁虎似地爬进窗户,薛林策则又快速将后窗关上。
一进屋,他便慌里慌张地走到房门口左右看看,确定屋门外没人后又满头大汗地走到书案边。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
薛林策有些不耐烦。
“薛大人,”柳子邵揩了一把脸上的汗,“你千万信我,我帮你因为发现我爷爷心思狠毒,手段残忍,若是我不及时和他一刀两断,将来定是岳东刘县令的下场。”
他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我天资愚钝,斗不过他,所以这才来求你帮忙。”
薛林策冷眼斜睨着他,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说柳相心思歹毒手段残忍,你又好得到哪里去?还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我为何要信你?”
柳子邵喉头一哽,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又很快恢复平静,他虽然不机智,但眼下的情况他也早就预料到。
“我带了我爷爷捏造侯爷通敌的证据,定有大用。”
说罢,他便伸手入怀中摸索起来,脸上的汗珠跟着“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薛林策心中防备,见他在怀中掏来掏去便下意识后退半步。
好在不多一会儿,柳子邵就将怀中的那个小黑布包取了出来搁在书案上,随后又手忙脚乱地打开。
“这东西是在我家祠堂的牌位下找到的,我爷爷心思缜密,他定是想留下当年的物证当做把柄,我之前就觉得不对,方才特地去偷,发现果然不错。”
说话间,他已经将那黑布包完全打开,薛林策提防着过去,果然见其中是信件、手印之类的物证。
他心中咯噔一下,长眉一皱,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压抑着跳到喉咙口的心脏,将那些物证都快速一一看过。
当真是诬陷幽南侯的证据,若是能将这些东西一一呈交,定能将柳相彻底扳倒!
他虽是半路穿越过来的,身上却是生理性地激动起来,心脏擂鼓般“砰砰”敲打着胸腔,竟像是要飞出来一般。
柳子邵即使再傻也看出他情绪异样了,也跟着激动起来,用早就湿透的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汗,“怎么样?能派上用场吧?”
薛林策快速地平复下情绪,将那黑布包又收起来,“柳相心思缜密,你将这东西拿走了,不怕他发现吗?”
“放心,”柳子邵难得聪明了一回,“他最开始几年每日都要去将这东西拿出来细看,不过最近几年安生了,他要隔一段时间才会去瞧,我方才连夜伪造了一份,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