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上极为安静,上次毒箭事件后他身体尚未康复仍旧需要静养,因此府中下人都有意识地降低声音,此时前院虽然还灯火通明,却是一点人声也没有。
三人下了马车,正巧在门口撞见管家忙活,管家知道薛景二人和摄政王关系不错,正欲上前招待,却又瞧见了跟在两人身后的柳子邵,登时眉心一抽,脸上浮现些困惑来。
“二位大人,这般晚了……”
他上前行礼,景杉将他制止,开门见山道:“王爷身子可好些了?可还没睡?我们有要紧的事要商议。”
管家见三人皆是一脸严肃,眼中的疑惑更深一层,心中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沉吟片刻才道:“王爷身子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只是尚未完全恢复,如今还在静养,这会儿应当还在房中看书,二位大人有何要事?若是不急,不如小的替您转告一声,待明日……”
“既然没有睡,那我们现在便去找他,烦请你告知一声,”薛林策少见地打断他人,“若不是事关重大,我们也不会深夜叨扰。”
管家得了吩咐,眼神在柳子邵身上转了两圈,随后才点头应答,快速往后院跑去。
三人也没有进大厅休息,只在阴影中站立等待,不多一会儿,管家便来告知三人可以进屋。
景杉和薛林策对了个眼,随后便由管家领着,一路前往摄政王的书房。
摄政王本在床上歇息,听说两人有急事,便又披了衣裳进了书房,掌了灯,屋中便明如白昼,甚是温暖,将三人一身的夜色寒气都驱散干净。
见两人身边果然跟着柳子邵,他眉心抽了抽,露出些不悦的神情来。
“究竟是何要事?”他也是个急脾气,直来直去地发问,“可是和柳相有关?”
摄政王急躁归急躁,脑子却很是灵光,一见柳子邵在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一双鹰隼般锋利的眼来回扫视,像是能一眼将人心洞穿。
柳子邵被他看得害怕,便缩头缩脑地躲在薛林策和景杉身后。
“正是,”景杉将那布包掏出来搁在书案上,“王爷,今日之事极为重大,恐怕要再提及一桩陈年旧案,而那件大案,正是王爷您处置的。”
景杉也是眸光冷厉严肃,一对上他的眼神,摄政王心中便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又是柳相又是大案,又是陈年旧案,不是幽南侯叛国通敌一事还有什么?
“你说的案子莫非是薛弼通敌?”摄政王站起身来,眉心拧出个“川”字,“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先前你们便说过,你我皆没有寻得半点能翻案证据,这会儿又专门提它做什么。”
他面上有些不悦,许是身上还有伤,他说话也有些不耐。
薛林策看不下去,他上前一步,“王爷,若是这件大案就是冤案呢?先父若是根本没有通敌叛国,反而是遭人诬陷,又该如何处置?”
摄政王先前便调查过此事,只是那会儿没有找出证据,他如今也还怀疑,只是身体受伤,加上手下无人,便又搁置了起来,他心底,仍旧是想调查清楚的。
“说话谁都会说,”摄政王心中紧绷起来,“你们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即使你我怀疑,仍旧没有半点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