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从长计议?”摄政王不听,“我们已经有了人证物证,哪里还需要等?夜长梦多,若是走漏了风声,那柳相又是个老狐狸,说不定便有法子脱罪了!”
“万万不可!”柳子邵听到自己被当做人证登时吓得腿都软了,“我将证据交给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帮我和我爷爷脱离干系,你们尚未计划就急着捉拿他,和卖了我有什么区别?我岂不是有了性命之忧?”
这话倒是让摄政王短暂地冷静下来,他表情一滞,薛林策便抓住机会,也拦在他前头。
“柳相老奸巨猾,朝中党羽众多,即使我们手上有证据也难以扳倒他,况且,如今皇上还年幼,他手握大权,若是我们贸然进攻便是打草惊蛇,若是一次没有将他击垮,下次要对付他就难了。”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告,总算是将激动恼怒的摄政王劝了下来。
他疲惫又颓废地坐回到椅子上,心中气急,“啪”一拳打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盏乒乓作响,又溢出些茶水来,将一旁的书籍都濡湿。
“竟还有多等,”他极为苦恼,“手上有证据,心中也明白此人歹毒,却依旧要看着他逍遥法外!”
他越说越气,胸口又剧烈地起伏起来,将书案锤得哐哐作响。
此时月亮已经西沉,天空慢慢从墨色变成深蓝色,只有几颗寒星儿还垂挂在天上,夜色渐渐褪去,柳子邵是偷跑出来的,得尽快趁着天空未明时再回去。
薛景二人又劝了摄政王许久,将证据小心收起来后才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柳子邵依旧不放心,分别之时,他一二再再而三地提醒薛林策要保住自己。
“我如今是冒着性命危险将这东西交给了你们,也算是大义灭亲了,”他倒是把自己形容得极为正派,“咱说好了,你将来要保我,切不可以走漏风声,不能让他知道是我将证据偷出来的。”
“你放心,”景杉替薛林策接了话,“既然你提供了关键证据,你便是重要人证,我们保你不会出事,你还住在丞相府中,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切不可露出破绽,否则,届时不只是你,整个朝堂都会被波及。”
得了景杉的保证,柳子邵总算放心不少,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薛林策和景杉也很快分别,二人相互叮嘱,随即薛林策便快马加鞭地回到自家府邸。
他刚进门,便正好撞见唐洛瑜起床,后者见他从屋外回来也很是惊讶,他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
唐洛瑜闻言并未过多惊讶,只是上前温和地牵起他的手,看向他时眼中尽是温柔,“事情有转机就好,这事也过了许多年了,该有个了断了。”
“洛瑜,”薛林策一迎上她的眼神便忽然觉得迟来的疲惫追上了自己,抬手将她的双肩搂住,“我只觉心中沉重,格外疲倦,这场战役可不像是南下平反时那么好打啊。”
“你不是一个人,”唐洛瑜靠在他肩头,伸手揽住他的腰身,“你还有我,我们现在手上有人证物证,定能扳倒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