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已经摆了小小的晚宴,长公主和景杉正在屋中等待两人,见了夫妻二人进来,脸上便涌现出些温和的笑。
“来就来了,怎的还带这样多的东西,”景杉嗔怪一句,“倒是显得此次聚会寒酸了些。”
“既然是兄长的喜事,那自然是当好好对待。”
薛林策也跟着笑,屋中尽是温暖和谐的气氛。
趁着兄弟二人交谈的工夫,唐洛瑜已经和长公主坐到了一块,两人皆怀有身孕,先前对彼此的印象也不错,一来二去,很快就亲密起来。
唐洛瑜有生育经验,席间便对长公主传授了些,两个女孩儿聊得很是投机,晚饭后还相互搀扶着去院中散步纳凉。
见自己娘子走了,薛林策的心思便又回到请辞一事上。
“兄长,”他清清嗓子,想起上一次的经历,心中又有些打起鼓来,“其实这次来我是有事情同你商议。”
景杉面上表情一滞,眸光陡然锐利了些,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只轻轻叹息一声,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似地,直言道:“是为了请辞一事罢?”
薛林策微微有些吃惊,“你怎么知晓?”
“这还用问,”景杉半是无奈半是嗔怪,倒也没听出生气,“我知道你一向固执,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上次没有请辞成功,多半一直想着这码事,我就等着你再来找我商议。”
原来兄长办这个小小的聚会也是为了和他再商议一番,薛林策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感动。
“多谢兄长体谅,”薛林策简单地行了一礼,“上回兄长不同意,我也不便再提,可是我又思索过许久,我实在志不在朝野,案牍劳形,丝竹乱耳,实在不是我想要过的法子,我只想同洛瑜长相厮守,膝下有儿有女,悠闲田园而已。”
景杉只是沉默地听着,一双深色的眼睛看向屋外,双眸好似一汪深色的平静水潭,叫人捉摸不透其中想法。
二人之间沉默许久,景杉才又长叹一声,轻声道:“之前你说这事,我只觉你无甚责任,身为臣子却不辅佐君主,如今我自己的娘子怀了身孕才理解一二,你想长长久久地和洛瑜厮守在一起乃是你的自由,我即使是你的兄长,也强求不得。”
薛林策太阳穴跳了跳,“那兄长的意思……”
景杉将视线收回,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好似长辈教导晚辈,“林策啊,兄长也想让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过,倘若你还是岳东知府,兄长便应了你的要求,但是你现在是从三品,堂上之臣,如今又是朝野中急着用人的时候,哪能说走便走呢?”
薛林策心中沉闷一下,“可是如今科举不是已然恢复正常?怎还会急着用人?”
景杉又叹息一声,“科举归科举,科举选拔出来的人也不是一下就能做到高官的,仍需栽培,也要花上许多时日,如今皇上身边能充当左膀右臂的也只有你我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