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在现场,问我干什么,”左少琛微微皱了皱眉头,随便指了一会眼熟的男子,“你去配合警察。”
左少琛的出现使得所有人的心都安稳了很多,这个左少爷虽然才出现不久,但是别看他年纪轻轻,这份魄力和手腕,谁不服气?
“是,左少,我这就去。”那名被指到的员工愣愣点了点头。
左少琛已经看见对面楼隐隐约约闪过木痕的身影,那个穿着卡其色大衣,肩上大大方方挎着一个狙击步枪的家伙一定是木痕,夜北冥这个看上去不多言语的朋友,看来也不是简单人。
想到这里,左少琛忍不住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其实自己身边那群家伙,谁不是表面上看上去人畜无害,单其实不都…
左少琛简单交代了一下,好在这里没有人员伤亡,只是那扇落地窗被打碎了,下面几个行人被砸到了,进了医院。
但被从十八层的玻璃砸下来也不是什么可以一笔带过的事情。
左少琛朝对面的楼又瞟了一眼,看见木痕肩上面还背在木痕的肩膀上。
他显然也看见了左少琛,咧开嘴巴,露出一嘴儿的小白牙,朝左少琛笑着。
这家伙!这么扎眼的站在这里还真是不怕死!
左少琛突然不再想要这么好的视力,眼不见为净真是大实话。
很明显,这家伙在等自己!左少琛心里面很清楚。
事情都安排结束之后,左少琛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换了一件黑色的短大衣,带上冬日里面的贝雷帽,朝对面的那一栋大楼走去。
两栋大楼看上去很近,但是实际距离也有快半公里。
等左少琛上到那一栋楼的里面,才发现这边竟然一个警察都没有,而且这栋楼里面也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俄罗斯西部某庄园】
库博热衷于在深夜里独自一人深陷在奢华的扶手躺椅中,在红天鹅绒窗帘掩盖的巨大落地窗前,抽一只拉弗洛尔多米尼加安达卢西亚公牛雪茄。面容上镌刻着时间的细纹,皮肤被日光沾染成古铜色,他优雅地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仿佛亲吻美人一般抽着那只粗长的雪茄。没人知道那个时候的他,眼神深邃到什么程度,仿佛万千星河,又仿佛亿万宇宙,倒映着万物的光辉。
他昨天收到了里斯特的信,信里面告诉他,他今晚就可以飞中国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不远处的木桌上面还瘫软着几张淡绿色的纸,上面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铅笔写的优雅文字。
他终于要接触到他们了!
真的是有些令人感到激动,这一件事情他不知道筹划了多久了。
看着自己嘴里面慢慢吐出来的烟雾,库博慢慢闭上了眼睛,不过自己要缓一缓,慢慢来。
【番外三-柠檬的日记】
起风了。
四月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赶来,包裹三月残余的凉气。蔷薇蠢蠢欲动,她伸手攀附而上,缠绕着人的脖颈,挑起欲望又撤离,让人窒息。而雨点不急不缓,轻抚肌肤,营造暧昧。
就是这样的四月,我遇见了阿缙。
一.四月
要问这生活实实在在带给过我什么,我是想不出答案的,它总是捉弄我,让我难堪,予我狂欢又让我苟活,使我忙乱烦躁,手足无措。还总是由不住要去回忆,不断地重复巩固那些让人痛苦崩溃的年岁,在旧伤疤上又添新的裂痕。
时间它嚣张跋扈,醉死了的前半生要化成灰,混在晚风里和呼吸碰撞,可能最后融在空气里变成云,也可能揉在尘埃里落满地,谁知道呢。
李缙从桥那头走来,墨绿汗衫融入远方山黛,再搭配明媚的笑容,像是活起来的泼墨画,在我眼里跃动。他拨开来路的云雾,升起的叹息也随之消散。我来时平添的萧索变成四月化不开的糖。我看见蔷薇攀爬他的指尖,勾勾转转又缠进我心里。
“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眼里有光。”
二.五月
石榴花吐蕊,玉瓣含珠,红得妖冶。荒原平添鲜红,驱赶寂寞。
阿缙斜靠在柳树旁,柳叶含在嘴里飘出悠扬的曲子,融在山河里。风打着拍子,蜂蝶绕树飞舞。他是融入光里的人。
“好听吗?”
我点点头。阿缙勾唇,伸手揉乱我的头发,眉眼弯弯,唇角兴味盎然。我把视线移向别处,那目光太灼热,叫人心醉,也叫人心慌。
我们并肩走在一条长而寂静的路上,两旁的树木筛洒出的微光摇晃在我们的肩膀。我想起当初为自己设想的巨大而斑驳的未来,搭乘一辆没有尽头的列车,驶向幽深而昏暗的未知处,茫然无措。阿缙就像那个站在轨道上的人,抬起手中的旗帜,轻轻挥舞着,扳动改变了铁轨。
就这样向前,义无反顾。
三.六月
逐渐老去的青春勾出岁月尽头的声音,像是洪荒年代的箴言。时间锻造进我们的身体,让人崩溃或让人奋起。那是我们的一整个少年。
开始不再喜欢光怪陆离的夜生活,安定的日子让人安心,特别是阿缙怀抱的温暖,一点一点渗透我的心房,成为我重新与酸涩发胀的年少岁月对峙的骄傲。
他向我诉说这些年来的风雨,痛苦与喜悦参半的人生,那些看不清的崎岖和道不明的恐慌。
“都过去了。”
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吻去我曾经的寒冷空旷,与冲动慌张。
身边窒息一样庞大的寂静,被身前人眼里的光所取代。
四.七月
七月霓裳,地平线把岁月碾进黑暗里,无处逃窜的海鸥拍响前奏。
阿缙生意落败,郁郁寡欢,阴晴不定。我不敢伸手拥抱他,仿佛他是带刺的。难过让我无措。
“酒是温热的,苦涩的,它把我们的人生拉向漫长,将饱满发胀的情绪摊开,让你压抑。那些你以为的东西真的就是你以为,怕是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实。都是痴人说梦。”
我从未见过他喝酒的样子。他该是那种在喧闹中寻找寂静的人,灯红酒绿和他格格不入。酒吧的音乐是尖锐的呼啸声,穿透耳膜把胸膛撞击的发痛。一股微妙的,无限扩散的情绪在肆意弥漫。阿缙掀了桌子,我们在一片狼籍中相拥,想要沉睡不醒。
平静藏匿在飓风背后。
我害怕飓风。
五.八月
莎士比亚可能会在孤独中寻找快活。
“越过了溪谷和山陵,穿过了荆棘和丛薮,越过了围场和园庭,穿过了激流和爝火,我在各地漂流流浪,轻快得像是月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