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间突然照见走廊外撑伞站着的白无痕身上,狂风吹拂,细雨倾斜,打在他惯常穿着的乳白色宽阔锦袖间,濡湿在细腻的锦布上成了片片雨渍,醒目异常,可见他已在此站了许久,随后他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似乎已经等到了合适的时间,他转身合上了油纸伞放置在廊下的墙角边,然后站立等着。
屋内上首坐着的老人,睁开那浑浊的眼睛,开口道:“客来,为何不进?”老人声落。
‘吱呀’
白无痕推开了掩着的木门,进屋后,又被他随手关上,老人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负手而立,此种风姿明明闲淡,却令人不由自主仰望。
“请坐!”老人独坐椅中没有起身,出口的话也有气无力。
白无痕听了却并没有走向座椅,而是若有所思,负手步到了老人身前,抬手停在了她的腕处,伸出双指虚空一翻,老人耷拉向下的手腕被翻转过来朝上,他指尖悬浮在她腕处的一指上方,并没有碰到她的腕脉,片刻后收手。
老人诧异,他竟可以悬浮诊脉?从他来到这个院子开始她就已经发现,明明来有目的,却在外面站了许久,进门后又直奔主题,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老人随后收起心思开口道:“想必你心中已有结果,是来送我这老婆子最后一程的吗?”老人收起被翻转过来的手腕,动作缓慢而微抖,经秦澜跟老人谈话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她的身体已经快速失去生气,远远超乎了她的预料了……
白无痕脸上无半点表情,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却见他伸掌向老人的手背掐指一拂,白光炸现在昏暗的屋内,瞬间被他收敛成丝,钻入老人的腕脉之中。
老人大惊,沉声呵道:“住手。”之前那虚弱的状态此时却因惊异而显的分外凌厉,见那人没有停手,她低声叹息道:“我本已行将就木,你何以如此?”
白无痕依然没有停手,手中动作丝毫不停,随后声线沉稳的开口道,“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她知道后心中内疚,尽管她不一定会知晓。”想起苏芷蓠,白无痕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坚定,她的性格有恩必报,有仇不饶,别人对她一分善,她要还人十分好,如果知道真相,想也知道,她必然会此生内疚永不平复,他决不想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驻留在她心里一分一毫。
老人一愣,似想起什么,待白无痕行起的动作进行到了一半,那恢复了一半生气的身体挥手断开了白光细丝。
白无痕眼看再施手已经无望,调动功力,耗费他心力巨大一时半刻无法恢复,只好转身走向座椅,坐下静气调神。
老人看了白无痕没有说话,万法同宗,自他们出现在这方圆几公里处,她就有所怀疑,不惜浪费身上最后所剩无几的生气探查他们的底细,到头来却又是这人为她续命添寿,无奈的看了看座椅中那人半透明的脸色,转身去往里间,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白无痕的茶几上,盒子放下后,里面的东西似有吸附般无形中的气流都吸附到了白无痕的身上,那透明的脸色恢复迅速,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虚弱跟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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