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头道:“我看这药田得有两三百亩吧?”
冬宫道:“两三百亩?整整四百亩!上面规定我们五组每天必须浇灌二十亩的药田,少一分也不行,这有专人查验,四百亩二十天浇灌一轮,然后继续下一轮,周而复始。”
布头又道:“这要是下了一场大雨呢?”
鱼肠道:“唉!也就这个时间我们才会有空闲。”
“呸!”冬宫狠狠吐了口唾沫,“别提下雨好不好?”
布头一听感觉这有点不对,于是问道:“怎么了?”
冬宫道:“我讨厌下雨!”
布头更纳闷了,“冬宫,下雨应该是好事呀,一场大雨后大家都可以清闲几天,你怎么......?”
冬宫道:“我也知道下雨是好事,可是它得下呀!两年零两个月了,我从十四岁来到了这里每天都在不停地挑水,现在我十六岁了,这里他妈总共下了两场雨,还是那种情深深雨蒙蒙,地皮倒是湿了一层,但是对药田屁事不当,雨过天晴还是继续挑水。”
布头听后一时无语,让我我也会讨厌下雨,很浅显的道理,你不讨厌下雨人家可给你下啊?
鱼肠也是叹息一声,“唉!知足吧,我来都一年半了,一个雨滴都没有滴落我头上过,好歹你半年就经历了两场情深深雨蒙蒙呢,你真幸福。”
布头道:“这就等于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了呗?”
冬宫道:“你说呢?二十亩药田,二里多路程这是距离最近的药田,远的最起码十一二里地都不止,你说有空闲吗?每天能完成任务就已经不错了。”
布头道:“灌溉的时候可不可以浇小一点水?这样就可以减轻劳动强度了。”
鱼肠道:“算了,还是别说了,这样总管还嫌药草长势不好,常常扣我们薪水呢。”
冬宫补充道:“长势不好能全赖我们吗?伺弄药田有许多分工的呀,比如施肥、捉虫、除草等等,把过错都加在我们身上这太欺负人了。”
随后,冬宫常常叹了口气,“唉!每每都是如此,听除草的那组杂役说他们也常常被扣薪水。”
接下来,布头又问了一个问题让鱼肠与冬宫都又是长叹不已。
鱼肠道:“落漠,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天真好天真。”
冬宫也道:“是啊,落漠,不是跟你吹,哥哥我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可今天我不得不承认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布头疑惑,“怎么了?”
冬宫道:“怎么了?今天我看你气定神闲脚踹格达,我就猜你必定不凡,唉!没成想没成想啊!你竟然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
布头更是不解,说这么热闹,我怎么了?“我怎么就幼稚了?鱼肠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鱼肠道:“冬宫的意思就是我意思,这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灌溉完二十亩药田,晚上回到草屋你自然会明白。”
这时不少在后面赶了上来,道:“落漠,我跟你说,他们的意思就是等你干了一天的活回去就根本没力气干别的了。”
布头道:“我看你们都有修为啊。”
布头心道,我这一句你们什么时间修炼让自己弄了一顶幼稚的帽子。
不少道:“我们来这里以前就有现在的修为了。”
就此布头陷入了沉思。
同情、可怜他们,同时也在考虑自身。
这样下去,他们就是自己的缩影。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越是艰苦的地方越是能磨练人,他们抱怨没有修炼时间与精力,说明他们不懂得修炼。
虽然自己并不抵触这样的生活,但是自己能这样生活吗?
显然不能,不说师父与小师姐还没有找到,就是自己九世魔神的身世自己就有许多事要去做。
“唉唉!落漠,怎么不说话了?”不少拍了拍布头的肩头道。
“哦,哦。”布头回过神来,“我们能否改变一下现在的状况?尽量利用晚上的时间稍稍修炼一下,我看你们都炼气期两三层的样子,如果修为再提高一点,干起活来也就多一分余力,将余力用在干活上就又能挤出一点时间,这样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时间修炼了?”
不少道:“这个道理我们几个都懂,也试过,可是丹道庵没有人教我们,就连那些外门弟子也从不搭理我们,我们努力过,可是不见成效。”
哦,是这样的。
太阳慢慢落去西山,二十亩药田还没有灌溉完。
大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布头也不例外。
六个人二十亩药田,几里远的水源,一天的时间,今天是多了自己一个人,那以前呢?
布头不敢想象。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布头才拖着好似坠着两颗铅球的腿上身晃荡着走进草屋,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仰身躺下四肢摊开再也不想动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布头从梦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