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一向理性克制,但面对叶镜澜这种不尊重人的做法,他也懒得维持绅士风度了。
“阿难小时候胆子很小,晚上从我家回去都不敢一个人走,打雷会吓哭,看见毛毛虫能蹦三尺高;写作业速度很慢,才小学二年级每天都要写到晚上十点,经常一边写一边哭,有时候我妈看不下去就偷偷帮她写;小时候很挑食,只爱吃肉不爱吃青菜,一到冬天手指就脱皮,她以为自己会变成蛇,吓得直哭……”
他絮絮叨叨地把薛难小时候的时候讲了一遍,叶镜澜一言不发地听着。
直到陈西泽全部说完,他才轻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陈西泽闻言,心里心里不合时宜地涌出一阵得意。
他和薛难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占据了彼此最重要的童年时光,那是对一生影响最深远的阶段。
“但是我知道,她喜欢吃辣,讨厌白粥,喜欢喝点小酒,讨厌被人安排,睡觉的时候容易梦魇,喜欢把钥匙放在玄关柜子的第二格。”
“我错过了她的过去,但是我参与了她的现在。”
叶镜澜的声音依旧很平淡,但却像一根鞭子似的抽在陈西泽脸上。
他的脸色当场就绷不住了:“叶教授这是在向我炫耀吗?”
叶镜澜沉默了片刻,叹息般轻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有选择自己想要跟什么人在一起的权利。”
陈西泽满腔的怒火,霎时被他这句话浇灭了。
他僵硬地躺在那里,仿佛躺在一个冰窟窿里,浑身都是冰凉的。
他感觉到叶镜澜翻了一个身,然后关掉床头灯,很轻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晚安。”
薛难怕睡忘了,特意定了七点的闹钟,谁知她稀里糊涂把闹钟关了。
一觉睡醒已经十点半了,她爬起床一看,叶镜澜和陈西泽一家早都起来了,应该已经吃过早饭了,四个人正围在一起打扑克牌。
见她从屋里出来,四人不约而同地朝她看来。
薛难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笑,视线与叶镜澜对上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叶镜澜朝她温柔一笑,转身和黄姨他们解释:“薛难前段时间拍戏,每天黑白颠倒,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
“阿难拍戏了?叫什么?什么时候播出?”黄姨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我要跟我的老姐妹们炫耀一下,告诉她们这是我干女儿拍的戏。”
薛难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成了黄姨的干女儿了?
“等播出了我一定通知您。”叶镜澜拿出手机,打开扫一扫,“我先加下您的微信。”
黄姨也赶紧拿起手机,和叶镜澜互加好友。
薛难在脑中想象了一下,他们一起看剧的场景。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朵想,趁大家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匆忙朝卫生间走去。
她刚洗漱完,兜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叶镜澜发来的消息。
叶镜澜:昨晚睡得好吗?
薛难想到刚才的社会性死亡现场,就有些生闷气。
薛难:【白眼】你说呢!
叶镜澜:【愉悦】看来不错。
薛难:你干吗不叫我起床?
叶镜澜:你又不想当他们家儿媳妇,表现那么好干吗?
薛难一想也是,要是她乖巧伶俐、任劳任怨,黄姨又该打她和陈西泽的主意了,于是她就释然了。
薛难:那倒也是。
叶镜澜:那就别躲了,快出来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