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儿这下可算是知道,上辈子那些劝人戴口罩的大夫有多么心累了。
上辈子的现代倒也爆发过一次大规模的流感,当时的情况跟现在有些类似。
不过那时候有网络,媒体通过网络大肆传播病毒的可怕,许多年轻人看到了便会纷纷告诉亲友,但如今消息不发达,也只能面对面劝说了。
那汉子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因着他们得了钟沛儿的恩惠,对待恩人自然也是言听计从的,于是即使心里头再如何抗拒这个面罩,最终还是犹豫的将那面罩戴上了。
见那人将面罩戴好,钟沛儿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东西看着丑陋,但是作用可大了去了,这包袱里面是给你们做的,平时出来的时候,大伙都戴上,这样也好避免其他人传染。”
钟沛儿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下便赶紧说:“这几日你们应该都已经喝药了吧。”
那汉子还没来得及想回去如何跟同行的人说面罩的事情,就听钟沛儿发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眉间的表情却不是很好:“我今日来也是想跟钟大夫说这件事。”
“咱们明明已经按照您说的那般每日喝药三次,怎的这病倒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钟沛儿没想到伤寒药竟是对这病症一点效果都没有,当即精神便紧张了起来,连忙又问道:“那你们现在如何了?身上的水痘还在继续长么?”
这几日钟沛儿将自己收集来的水痘里的脓水放置到灵泉中,跟灵泉水混合在一起,只是暂时还没看出什么门道。
那汉子听了钟沛儿的话之后,摇了摇头,无奈的满是补丁的袖子拉了起来。
钟沛儿仔细一瞧,竟是差点被自己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眼见男人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明明三日之前还只是少量,但是如今竟是越来越多,而且还密密麻麻的。
许多脓包破裂,将衣服弄的全是脓水,又因着外头天寒地冻,那脓包被风吹过便更加严重,甚至还起了冻疮。
冻疮跟脓包混合在一起,给人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还有那脓水里的味道,闻起来简直令人作呕。
即使这外头寒风凛冽,还隔着面罩,但钟沛儿还是能够很明显的,闻到一股子令人恶心干呕的味道。
怎的会这样?
钟沛儿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手帕铺在那汉子的手腕上,又将自己心中的惊骇放在一边,耐心帮人诊脉。
静。
她一定要静下心来,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先给人看了病再说。
只是这脉象怎的越发古怪了起来?
按道理来说,若是这病人发病如此严重,应是会卧床不起,怎的这眼前的大汉还能有劲头走到城里来?
要知道从后山到镇子上的路也不近,这人要走过来少说也得大半天的,但是这汉子却撑过来的,而且脉象看上去也十分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