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式元,真的不是当官当腻了吗。
萧逸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开口道,“爱卿,好提议。”
他说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方式元微微抬头,却正好对上萧逸遥遥的目光。
明明是一双含笑的明眸,却偏偏让人感到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向上钻。萧逸的视线与方式元对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爱卿的女儿是?”
“小女海棠,正是后宫之中的方才人。”
“哦。”萧逸应了一声,不知什么情绪,过了片刻道,“昨日,方才人去往赵常在的住处,当晚赵常在毒发,幸得太医抢救。”
方式元仍旧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可脸却是悄悄白了,细密的汗珠也从额头不断渗出来。
“在本朝,诛杀宫妃,可不是小罪啊,方大人。”萧逸仍旧言笑晏晏,但所有人都知道了萧逸的意思。
萧逸轻轻开口,声音却恰好能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中,“按照本朝律法,蓄意毒杀宫妃,株连三族。”
他声音扬了扬,“朕念在方大人,两朝元老,并不忍心如此,只罚方大人一年俸禄,夺去现有官职。”
秦骁在一旁冷冷听了这许久,终于明白了萧逸的意思。他冷冷开口道,“皇上,仅仅凭借这样的证据,就定了方才人,和方大人的罪过,未免让人心寒。若是错怪、冤枉了方才人,那该如何是好?只怕天下只会认为皇上识人不明,辨识不清,不宜继承国本。”
话音刚落,一个香囊被扔了过来,恰好落在了方式元的脚下。
接着是萧逸温和的声音响起,“方大人,令爱的香囊,可识得?”
方式元迟疑了一下,弯腰拾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随即打开香囊。
“这香囊里面,是毒药,与赵常在被暗下的毒药别无二致。而且,宫人也有说,方才人前些日子,悄悄从宫外买来的这种药物。”他目光转向一旁的秦骁,冰冷中带着探究,“我记得宫廷出入,是秦大人在管吧?”
秦骁脸色也不好了起来。他原本看着方式元是自己的人,若是方式元被解决,难免会牵扯到他的势力,因此秦骁并不情愿。
可如今看这样的局面,他倒是更加惹火上身了。秦骁不再多言,避免将罪过惹到自己身上。而方式元,只能自求多福了。
“人证物证俱在。”萧逸身子前倾了些,脸上也没了笑容,“朕查封方才人寝宫的时候,居然从方才人的梳妆盒中,发现了两枚东南海珠。宫中并不曾给她赐过如此珍贵之物,而东南海珠,我记得一年只进贡两颗。”
萧逸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而方式元也跪了下来。
“朕顺藤摸瓜查下去,居然发现,方大人,林大人,李大人……”他一个个说着,声音平静,难以分辨出喜怒,每说一个人名,一个人就从朝臣之中走出,跪在了地上,不住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