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安的下巴靠在了她的颈窝里,声音通过那处的骨头传导而来,有种牵动心脏的震撼感,:“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好。”
谢维安将她送回家后道:“我明日会再来一趟。”
“知道了。”
目送他离开后,盛筱淑这才转身,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
一段流苏从袖口里冒出来,看见那东西时,盛筱淑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冷却了下去。
那是空也给她的锦囊。
已经打开了一个。
“谨守你的大义。”
只有这六个字,却的的确确让她下定了决心。
也是看了这锦囊,在和风见早见面之前,她已经做了将近半个月的准备。
可是她知道,这件事依旧是危险重重,就像是走钢丝,哪怕他们已经做足了准备,可通往胜利的路只有一条,失败的原因却有无数个。
一与多的博弈,智勇双全不够,还需要足够的运气。
这道理谢维安明白,风见早也明白。
可是他们都选择了相信她。
盛筱淑闭了闭眼睛,心里暗暗道:如果我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是所谓神佛的安排,那至少在这个时候,借我一点运气。
“娘?”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提着剑的司回。
他手里的木剑不知不觉已经换成了真的剑,这些年来,他已经能和池舟过上个几十招,进步不可谓不快。
可是在她眼里,司回仿佛依旧是当初那个被绑在木头架子上等着她去救的小孩。
“和谢叔叔他们谈好了吗?”
盛筱淑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坐到了廊下的阴凉地方。
司回乖乖地任她拉着,坐下后满脸关切道:“是有什么地方没谈好吗,那位宁王殿下不相信娘?”
她摇头。
张了张嘴后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司回,你可以不必去合州的。”
司回听了后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想了想道:“若是我不去,谁来指导治水工程的建造,那些零件和机关若是由我在京城做好了再送往合州,先不说搭建问题,时间上就来不及。我记得娘说过,皇上只给了三个月的世间。而且拖得越久,就会死更多的人。”
盛筱淑哑口无言。
司回继续用那种不符合他年纪的冷静声音道:“而且这些还都是娘告诉我的,也是因为这样,才花了好几天将那个笔记本里的内容一点一点给我讲了一遍。”
“可是那里真的很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
司回浅浅地笑了:“我知道娘是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在学宫读了许多书,学了很多道理。那里的先生们都很推崇圣人,常常把‘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我虽然觉得那些道理对我来说太过遥远不可及,因为我只想保护好娘和浅茴,让你们平安快乐地过完这一生。可是我也知道若是国不宁,我们这样的民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他收起笑容,分外认真道:“娘和先生都说过,百姓是大徵的根底,若是动摇了,大徵也会动荡。所以我要去,要保护好娘和浅茴。娘,就让我去吧,我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
盛筱淑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屁孩给反过来教育。
其实木已成舟,司回已经是这个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她只是……出于一个母亲担忧孩子的本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