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副地狱绘图。
她狠狠皱了皱眉头,瞥向身边的沈边。
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立马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们没对这小崽子用刑。是他自己,每日发疯咬不到人的时候就往自个身上咬,一点儿不带犹豫的,还专门往一处咬,拦都拦不住。”
盛筱淑走近了一步。
“诶姑娘小心,他也快到醒过来的点了。”
她扫了一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觉得还是安全第一,于是站在了安全距离之外,问:“他咬什么地方?”
“手。”
见她不往前走了,沈边也松了口气,解释起来的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左手手腕,都快被他自个给啃秃了,要不是专门叫来了太医用各种药垫着,早就失血而死了。”
手腕?
她目光转了转,流出一抹深思。
夏蝉基本没有正常人类的感情,所作所为除了胡曳的命令,大多时候都是凭借本能行事——也就是说,像一只未经教化的野兽。
可是就算是野兽,对于脉门、要害这种地方都会本能地保护,怎么他反而喜欢冲着自己的要害处去咬?
盛筱淑想着,打量着这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少年,想从他身上那些垃圾一般的碎布条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忽然。
她对上了一道目光——夏蝉醒了,抬起了头。
少年人脸上被脏污糊了大半,再加上七横八叉狗窝一样散乱的头发,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但那双眼睛却很分明。
清清澈澈的,映出了她的脸。
随即很快,那双眼睛爬上了血丝和令人心寒的戾气,他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几乎是用上了拼命的力气,全然不管精铁磨破了自己的手腕、手腕和脖颈。
这个时候盛筱淑才发现他的这些地方全都是伤,之前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再次被他自己的蛮力崩开,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姑娘!”
胖子连忙挡在她身前,同时将她往后方扯了几步,彻底脱离开了夏蝉能够攻击的区域。
见咬不到人,他果真如沈边说的那样,开始低下头,循着自己的唯一能动的指尖脉络,像只小兽一般一点一点蹭到了手腕上,舔了舔,似乎是在确认目标。
随后亮出了一口相比那张辨不清底色的脸,白得有些瘆人的尖牙,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下去。
“沈边!”
胖子十分灵活,轻轻一个跨步便来到夏蝉身边,一只手卡住他的脖颈逼迫他仰起头,另外一只手则抓住了手腕,眨眼间便将这野兽一样的少年给制住了。
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也并不算轻松。
胖子咧嘴一笑,“也就是给这小崽子喂了好几天的迷药,将他的经脉都封住了,换做第一天,就算有这些铁链,我可制不住他。唉哟,姑娘你干嘛?”
盛筱淑往前几步,凑到了沈边跟前,然后一脸凝重地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