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杨拉着耿秋韵从大教室里出来的时候,巩行就在门外走廊上候着。
他衣冠楚楚,文质彬彬,迎风而立,分明是在等待耿秋韵。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耿秋韵这么快就和邢杨和好了。
现在耿秋韵和邢杨在一起,巩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扇了巴掌,心里很是屈辱。
他逗留于此已无意义,但他偏偏没有转身离去,而是露出谦和的微笑,主动向二人迎去,斯文地打招呼,“邢杨,秋韵,下午好。”
耿秋韵腼腆地回复,“你好。”
邢杨则是向前一步,把耿秋韵护在身后,面无表情说道:“巩学长,请问你找我们,有何贵干?”
巩行温和地笑着,“我和秋韵有约,下课后去球馆打球。”
邢杨淡淡说,“不好意思,现在你们的约会取消了。”
巩行轻轻皱眉,“约会取消这么重要的事情,直到你开口之前,我还完全不知道。”
说着,他看向耿秋韵,分明温和的双眸,却仿佛有着一抹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威慑。
耿秋韵咬着嘴,小声道歉,“巩学长,不好意思,我不能陪你去打球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以后也别再联系我了。”
巩行依旧在笑,笑容如暖阳,只不过他的眼睛逐渐冰冷,“秋韵啊,我巩行是好说话,却不代表我是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你今天的举动,很让我失望。”
耿秋韵捏了捏手指头,红着脸说,“我答应和你约会,是因为我和邢杨分手了。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他也不让我和你打球。我并不想放你的鸽子,可是事已至此,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
这话一出,别说巩行,连邢杨也微微吃惊。
这丫头在这种时候说这样一句大实话,岂不是故意挑事,叫邢杨与巩行去斗个你死我活吗?
邢杨回头看了耿秋韵一眼,只见她目光清澈,神情坦然,显然毫无心机,只是单纯地讲述事实而已。
这一刻,邢杨感觉耿秋韵无比可爱,比当初她替他清洗手心伤口,小心翼翼贴上创可贴时的温柔模样,还要迷人一分。
巩行没再说话,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转身便离去了。
邢杨望着巩行的背影,如释重负的同时,心里又有了更深的忧虑。他知道,巩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会回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里再无迷茫与恐惧。即便他深知自己并非青色蜈蚣的对手,也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耿秋韵。
长廊的一头,向童与毕贞都默默看着邢杨与耿秋韵。
他们都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还能和好。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看着他们携手远去的身影,向童与毕贞心里都有些复杂。
“劳燕分飞而后破镜重圆,这很好,现在恐怕再没有什么力量能迫使他们分开了。”向童吸着烟,语声冰凉,既有讥诮,又有些许的欣慰。
毕贞轻叹一声,“可是一瞬间的星灭光离,曾经珍贵的友谊,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向童弹飞烟头,无所谓地耸耸肩,轻快地笑起来,“酸酸涩涩的美好初恋,一旦逝去了,同样是无可挽回了。”
毕贞没说话,凝着愁眉,默默前行。
向童问,“一起吃个饭?”
毕贞摇头,“不了。我觉得我们在一起讨论友谊和初恋这种话题,本身便讽刺不已。我们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
向童沉默片刻,阔步跟上去,“我们的确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已经决定离开这所学校,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大洲,去往未知的远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毕贞很是惊讶,“你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