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情况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老虎不但没有马上离开,反而从下面上到了洞口,用爪子拍打着栅栏。秀姑和孩子们吓得尖叫起来,把头都钻在了被子里。
对于老虎,我过去常有耳闻,解放前就有人上山被老虎吃了,所以解放后几乎没有人再敢上到山上。我用手电朝着洞口照去,就见一只跟水牛一般大的老虎,张着大嘴,露着尖厉的牙齿狰狞地吼叫着。秀姑和孩子们都吓得尖叫起来。我赶忙起身,用手电照着,从背篓里拿起砍刀,握在手里,心想如果它一旦敢进到洞中,我就用砍刀朝着它的头上砍去。
但我手握着砍刀,护在秀姑和孩子们的前面,却不敢朝洞口那边逼近,生怕老虎一发威,会把洞口的栅栏冲垮,进到了洞里。过去,我听说老虎怕火,可是,眼前这只老虎并不害怕火。我用手电朝着它的眼睛上晃来晃去,可它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更是激怒了它。于是,我让秀姑起来,把火点着。这样一方面可以恐吓老虎,再一方面也可以给我们壮胆。秀姑穿着单衣从被子里出来,就从被子下面抓起一大把茅草,堆在洞口处,又把一些木柴堆在茅草堆上,然后端起油灯,倒上一些煤油,点着了火柴。火一下燃烧起来。浓烟朝着洞子里涌动着,但顺着火光,可以清楚地看到老虎狰狞的面目。
我甚至把一大根木柴烧着,当成火把朝着老虎伸去,可是老虎却一点都没有后退。这道让我感到了害怕。显然这是一只非常胆大的老虎,它一点都不怕人,也不怕火。人就最害怕那种不怕人的老虎。我让秀姑把火再烧大一些。很快,火堆就成了一大片的熊熊大火。我就拿着那根火把不停地在老虎眼前晃动着,只要它一旦冲进洞里,我就挥刀劈砍。
我就这样地跟着老虎这样地对峙着,大概过了有半个来小时,那老虎才吼了一声,慢慢地退了下去。我走到洞口,用手电照着它慢慢离去的样子,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等老虎走远了,我才脱去棉衣,进到了被子里。秀姑搂住我的脖子,说,‘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孩子听说老虎走了,也从被子里露出了头,但他们非要妈妈搂着他们睡,因为他们害怕极了。秀姑对孩子们说,‘有爸爸在,别怕。’实际上,我们自己都非常地害怕。那一夜,我和秀姑几乎一夜未眠,让火也烧了整整一夜。
出了这样的事,不但我们夜里害怕,白天都感到了害怕。秀姑对孩子们说,‘你们一天都不许出洞。’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我和秀姑也几乎没敢离开洞子,就是出去,也不敢去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故事讲到这里,我看徐大妈已经开始发困了,就对刘大伯说,“徐大妈瞌睡了,你们快睡去吧。”刘大伯就扶着徐大妈一起进到了里屋。因为刚听完刘大伯讲完老虎的故事,我还真是有点害怕了,不敢再站在屋边去看风景了,而是在屋前匆忙地小便了一下,便进到了屋里,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