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在坑里待了整整四天,每天晚上我们睡觉,它就在坑里咆哮,就像是在抗议命运对它的不公。
说真的,每次听到那只熊叫唤,我心里就跟着发毛,我有预感,只要二爷将我推进那个坑里,它就会把二爷带给它的所有愤怒和委屈发泄到我身上。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什么债,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二爷依然每天催命似地催我起床,让我反复练习摧骨手和牙拆八式,不过训练强度只有平时的一半,他节省出了小半天的时间,让我温习三爷传给我的那些术法以及三吊钱。
棕熊入坑的第五天早晨,二爷带着我来到了坑旁,指着那头熊问我:“你准备好了吗?”
我立即回应:“没有!”
二爷根本不在乎我说什么,只是对我说:“记住,千万别被它咬中喉咙,还有,注意躲避它的爪子,只要被挠一下,它就能让你开膛破肚。跟你说话呢,专心点!”
眼看那头熊已经醒过来了,我心里就开始打鼓,根本没办法保持专注。
二爷抓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扭向他:“听好了,你不能戳它的眼,也不能踢裆,更不能打脊椎,只能靠催断它的前后脚来取胜。”
我瞪大了眼:“那我站着等死得了!”
二爷也瞪眼了:“跟你说了这是保护动物,腿断了咱们还能治好它,要是其他的器官被你打坏了,咱们都得进局子!下手轻一点,记住了吗?”
我有点恼了:“你弄死我算了!”
二爷两眼一眯缝,一句废话没再多说,直接把我推进了大坑。
这一下猝不及防,我直接四仰八叉地摔在坑底,从地面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让我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一样,还没等缓过劲来,那只熊就扑腾扑腾地朝我冲了过来。
眼瞅着它离我越来越近,我第一反应就是跑,也不管浑身上下都是一阵生疼,立即爬起来,转身就朝着左侧飞奔。
其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左侧的土壁看起来相对松软一些,上面还露出了一段段树根,我打算抓着那些树根爬出去。
可现实这东西,总是比理想来得骨感,我还没等跑出几步,那只熊就追了上来。
这么快?
我听到它的脚步声到了我身后,接着就感觉背上一沉,直接被它扑倒在地。
二爷说得没错,这家伙的爪子确实厉害,单单是这么一扑,我就感觉后腰上火辣辣地疼,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后背,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肯定是几道开裂的血口子。
我知道,它扑中我以后,肯定会直接上嘴咬,如果被它咬到,那我就真的完蛋了。
情急之下,我立刻挺起后背,拼尽全力朝身后甩出一拳。
当时那头熊正伸长了脖子来咬我,被我结结实实砸中了熊脸。
趁它歪脖子的空当,我掰开背上的熊掌,翻过身,双脚蹬住它的胸口,大吼一声,直接将它顶了起来。
本来我是打算将它蹬飞的,可这头熊的重量至少在七百五十公斤以上,我就是拼上了全力也只能将双腿伸直而已。
那头熊看我朝它大吼,竟然也伸长了脖子,冲着我大声嘶吼起来,它的后槽牙被虫蛀了,口臭非常严重,冲我吼的时候,唾沫星子直往我脸山飞,熏得我差点昏过去。
它的怒吼声还没消失,我就感觉左腿的大腿外侧受到重击,先是一阵剧痛,紧接着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
左腿脱力,单靠右腿无法再承受住熊的重量,在它落下来的一刹那,我就地滚了两滚,从它的身下挣脱出来。
这时候我还隐约听到老得在说话:“你们老仉家的人都是怪物,正常人挨上这一下,腿已经断了。”
和熊稍微拖开一点点距离以后,我就快速爬了起来。
一条腿受伤,单靠一条腿无法从这个大坑里爬出去,现在要想活,只能拼命。
二爷站在坑边,冲着我喊:“想什么呢?用摧骨手啊!”
他的话音还没等落下,棕熊就已经朝我冲过来了。
本来我是打算用摧骨手对付它的,可看到它那张大嘴和厚重的熊掌,我心里就又开始发颤。
谁说真性中带着戾气的人无畏无惧,我现在就紧张到不能自抑了,但一面紧张,又一面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非常可耻。
棕熊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抬起了前爪和大半个身子,又要朝我这边扑。我本来都架好了摧骨手的起手式,可一看它抬起身子,心里又怂了,赶紧朝旁边一闪,让它扑了个空。
没想到它一只前爪落地,另一只爪子则朝我这边捞了一下。
我避得急,没被它捞到,可它的爪尖却划在了我的左腿上,这家伙的爪子看来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锋利,这一下它没能划破我的裤子,可因为左腿之前就受了伤,仅仅是蹭一下我的胯骨就传来阵痛。
当时我就左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好在赶紧调整了重心,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这头熊给弄死。
我认定自己肯定不是它的对手,就赶紧朝二爷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