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久就遇到了拐角,我先行一步拐过去,琳儿本来不远不近地跟着我,可就在她想要绕过拐角的时候,身子却突然一滞,接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样,快速朝着后面退。
当时我的视线还落在前面,但借着炁海流沙,琳儿的种种举动我都“看”得非常清楚。
我立即斜过身子,探出手去,一把将琳儿拉回来,在拉扯她的过程中,我确实感觉到她身后有一股拖拽的力量。
琳儿好像受了惊吓,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我一手卷着她,另一只手端起手电,朝她身后打光。
在灯光中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影子,是个女人,长发垂肩、肩膀和腰都很瘦、很薄,她就站在那里,我拿着光朝她脸上扫,她也不躲闪。
但在她的脸盘上,好像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气,光线一到她脸上就变得很弱,根本看不清她具体的样子。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在炁海流沙里看不到她的轮廓,空气中也感应不到邪气。
只不过灯光一照亮她的身子,我心尖就猛颤了几下,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叮当、叮当、叮当……
隧道里莫名起风,头顶上的琵琶钩全都摇晃起来,大量钩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时而零星时而密集的锐响。
这声音一出现,被手电照亮的女人就消失了,凭空消失,没有预兆,也没留下一丁点痕迹。
头顶上的琵琶钩还在不停地晃,晃得直让人心烦。
等琳儿稍稍回过神来了,我让她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并嘱咐她放出寻蛊。
之后我就一直将手电光打在琳儿身上,生怕她再出事。
隧道里的风吹个不停,琵琶钩的撞击声持续不断,那声音好像能让人心惊,我必须一直凝炼念力,才能保证心神不失,琳儿在自己身上种了六七条蛊,才勉强让情绪稳定下来。
我们顺着隧道爬了很久,周围的情景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头顶上依然是数也数不清的琵琶钩,膝盖和手掌下是砂纸一样粗糙的地面,身子两侧是黑乎乎的岩壁。
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找不到任何参照物,就算是一直原地打转也不会有丝毫察觉,现在我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环形的甬道,不管怎么爬都没有尽头。
爬了太久,我见琳儿有些体力不支,就让她停下来休息一下,顺便询问她寻蛊有没有反馈什么信息。
琳儿说,她放出去的寻蛊都没有回来,估计是死在了半路上。
结合琳儿的话,我越想越觉得这地方一定有些我看不穿的诡异,就拿出了钯金罗盘,像碰碰运气,看看上面的磁针还能不能指正方向。
琳儿大概也能猜到我要干什么,竟十分坚定地对我说:“非哥,不用刻意找路,只要咱们一直向前爬,一定能找对路。”
我看她说话的时候非常自信,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是小白告诉我的。”琳儿说:“它从来没错过。”
如此相信一只虫子的话?靠得住么。
我嘴上没说什么,还是拿出罗盘来看了看,得,磁针转的跟电风扇似的,根本没法定位。没办法,只能继续向前走了。
等琳儿的体力恢复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路,在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跋涉之后,终于穿过了琵琶钩覆盖的区域,但钩子的撞击声还在身后回荡,空气中也弥漫起来一股极浓郁的阴气。
说起来也是够怪的,按说在阴气淤积的地方,一般不太可能出现生气,可在我们的头顶上,却又像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生气非常浓郁。
我很快就反应过来,如今在我们的正上方,应该就是那片垂死中的洼地,找到牛口山之前,我们还曾在那里设伏来着,由于阴气盘恒的关系,这片洼地出不了几年就会变成一片死地,如今那里的植被,已经出现了凋零的迹象。
生气和阴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半死不活的颓萎炁场,像这样的炁场,正好可以用来做刹血阵的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