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东海第一时间拿出法器,楼道里比较黑,我也看不太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那玩意儿细细长长,像支毛笔。
我伸手拍了拍掌东海的肩膀,示意他别妄动,随后便压低了脚步,朝数学组办公室贴了过去。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道很窄的缝隙,我侧了侧身子,顺着缝隙朝里面看,就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好像在啃什么东西。
他身边放着一把小手电,光线正好能隐隐约约映亮他的脸。
掌东海凑到我耳边,用非常小的声音说:“翟老师。”
这就是邵可唯提到的那个翟老师?
在办公室门口待得稍微久了一点,我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于是一把推开门,大步踏了进去。
翟老师听到开门的声音,顿时扭过身子来,满脸警惕地朝身后观望。
他这么一转身我才看清楚,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啃的,是一块滴着血的生肉,现在他的下半张脸上也沾满了血迹。
这家伙一看到我和掌东海,先是吓得缩了缩肩,接着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四肢并用,朝着一张办公桌下面爬去。
我正要上前,掌东海拦了我一下:“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呢?”
说着,他就前踏三步,一步长、两步短,扎眼就到了翟老师跟前。
掌东海的身法,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呢?难不成景字脉还有一些独有的传承,是其他脉门都不知道的?
这位翟老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师,没身手没修为,掌东海略施手段,就把他押了回来。
我抓起地上的生肉闻了闻,血味较重,脂香很淡,不是人肉,是一块老牛肉,上面还带着一点点腐酸气息,显然已经开始变质了。
随后我又朝屋子里打了打光,发现教具柜旁边有一张皱皱巴巴的锡纸。
掌东海将翟老师压在桌子上,问我:“怎么处理他?”
我翻转手电,在翟老师脸上打了打光,这家伙整个印堂已经呈现出紫黑色,眼眶也几乎是凹进去的。
掌东海压着他的时候,他不反抗,只是吓得打哆嗦。
一看翟老师这副模样,我大概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对掌东海说:“放开他吧,他这是被邪气侵了心脾和肝脏,倒也没什么大碍。”
得我这么一说,掌东海才将翟老师给放了。
翟老师身材瘦小,现在又吓得直打哆嗦,颇有种风中飘摇的感觉。
我百分之百可以断定,这位翟老师最近撞过邪,而且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就是在学校里撞得邪。
“翟老师,别紧张,我们俩都是新来的代课老师,咱们算是同事。”我对翟老师说。
他看了我一眼,又瞥向了地上的生牛肉,没说话。
我知道他怕什么,他怕我们把今天晚上的事儿说出去,这种事只要一曝光,学校里肯定认定他精神出了问,从此以后,他怕是就要在家待业了。
为了让他不那么紧张,我先递了一根烟过去,和他聊了聊闲话,顺便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等他缓得差不多了,我才问他:“翟老师,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体出了问题,白天乏力犯困,晚上失眠,平日里情绪很不稳定,而且还有很严重的便x秘?现在你一吃熟食,就觉得嘴里发苦,反倒是生肉和生血吃起来是甘甜的。”
翟老师当时看我的眼神,活像见鬼了一样,一看他这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全猜对了。
我接着说:“不用怕啊,这不是什么绝症,你的精神也很正常。你只是中邪了而已。我要是没估计错的话,不久前,你应该遇到过一些……说不清的事儿,对吧?”
翟老师盯着我看,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赶紧递了第二根烟过去,让他抽两口,先平复一下。
他几口气吸光了大半根烟,这才敞开了话匣子,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在他眼里,我和掌东海简直成了他的知己。
翟老师自己坦白,从一年前开始,他就老觉得情绪不对,总想和人吵架,到了今年六月份以后,他就有了我刚才说的那些症状,现在他饭也不敢吃,家也不敢回,因为一回家,就总和内人吵架,影响孩子学习,他骗家里人说自己在学生宿舍住,其实每天晚上都躲在办公室里吃生肉,屋里的这块生肉他已经吃了两三天了,都有点臭了,可他也不敢老去市场买肉带回来,就怕别人起疑。